第四十章
儿,在社会上混了那么多年,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我和观阳不是没想过要报警,可那天他们来家里闹的时候,手里头都拿着刀。”
陆鑫压低声音,满眼都是后怕:“宋小姐,那可是刀啊。”
“万一报警把他们逼急了,那刀不管是砍在我、观阳还是你身上,后果都不堪设想......”
“所以观阳才答应他们帮忙还钱,唯一的条件就是那些人不能来打扰你和他小姑。”
“我猜,观阳也是因为不想连累你,所以才会和你提出分手的吧。”
“毕竟对于那时候丢了工作的他来说,两百多万不是什么小数目。”
沉寂。
久到让人觉得可怕的沉寂。
陆鑫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宋莺的表情,试探性地喊。
“宋小姐?”
宋莺看也没看他,仰头把杯里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而后抬手招来服务员,轻声说。
“您好,麻烦再来一杯热美式。”
热美式很快便送了上来,冒着白气,看起来暖乎乎的。
宋莺端起来抿了一口,随即蹙起眉心,自言自语般呢喃着:“好苦。”
如果陆观阳此时此刻在这里,一定会立马变魔术似的给她变出一颗糖来。
不过宋莺并不想让陆观阳再见到陆鑫,也不想让他替她将这杯苦得跟中药没什么区别的热美式喝完。
她用舌尖轻抵了抵上颚,终于掀起眼皮同陆鑫对视,将左手抬起来给他看。
“这块表,你有印象吗?”
宋莺白皙纤细的手腕处,戴着一块做工精致的机械手表。
指针分秒不差地转动着,玻璃表盖的中央却有一处极其扎眼的裂痕。
陆鑫虚眯起眼看了看,思索了好一会儿,忽然“哎呀”出一声。
“这不是观阳以前戴过的表吗?”
宋莺:“所以,这表盖上的裂痕,你知道是怎么来的吗?”
“知道,这我印象很深。是那些人有次来问债,觉得观阳戴着的这块表一看就不便宜,想让他拿给他们抵债。”
“可观阳他死活不肯,甚至跟那些人打起来了,那还是我第一次见观阳那么狠地跟人打架,不要命了似的......”
“可惜最后还是没能护住这块表,混乱中被砸了个裂痕出来,也就成了现在这样。”
“那些人见表碎了,觉得没意思,就当垃圾一样扔还给观阳了。”
闻言,宋莺飞快地眨了眨眼睛,又深呼吸了一口气。
陆鑫看不出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敢轻易开口问。
沉默中的宋莺双眼失焦,思绪像是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过了很久才启唇问道。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了解观阳这孩子,虽然这七年来他埋怨我,不认我这个爸爸,但是我知道,他肯定没能忘掉你。”
陆鑫顿了顿,又露出一副颓败的表情:“宋小姐,你应该也能看得出来,我现在气色很差。”
“其实我早就得了肝癌,晚期,没钱住不起院,身边也没个人照顾,估计很快就要死了。”
“我这辈子没为观阳做过什么事,告诉你真相也不是盼望着你们俩和好之后来照顾我,只是想趁我还活着,为观阳做最后一件我力所能及的事。”
话是这么说,陆鑫的眼神中却饱含期待与希冀。
他看着宋莺,轻咳道:“毕竟,刘静跟我离婚后就没再过问过观阳,我现在可是观阳唯一的亲人了。”
宋莺对上陆鑫的视线,眯缝了下眼睛,突然没来由地笑了一下。
“陆鑫,你知道陆观阳的生日是几月几号吗?”
陆鑫显然没料到宋莺会突然问这个,一下子愣住了,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
“三...噢不,五......”
“别蒙了,陆观阳的生日是9月19号,他出生在很美的秋天。”
话落,宋莺敛起笑意,语气转冷。
“不过和你说这些也没用,毕竟你对他的生日压根就不感兴趣。”
“你之所以来找我说这些,也不是为了陆观阳,而是为了你自己吧。”
“且不说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得了癌症,你是不是觉得你告诉了我真相以后,我就会答应和陆观阳和好?”
“你觉得我们俩会非常感激你,又会看在你是陆观阳唯一的亲人、又不久于世的份上,在你最后的这段时间里好生照顾你、孝敬你,甚至拿钱出来给你治病?”
宋爸爸对宋莺的家教向来很好,此时的她却控制不住地颤抖着手,将剩下的热美式尽数泼在了陆鑫脸上。
只是即便她憎恶陆鑫,也骂不出那些带脏字的难听的话。
脏话不能令她悲愤的情绪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