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心
境更是从未太平过。一路随着父亲穿梭于战火纷飞的大城小镇,庄令涵从来就没觉得辛苦,只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双手,拯救更多可怜的人。
她与陈定霁纠缠了太久,地上的血迹都快要干透了,实在太难擦干净。庄令涵不得不使了全身的力气,直到快要把手上的皮都磨破,才勉强将血污清除。
就像她和陈定霁一样,无论她怎么用力去躲用力去避,还是到了这样的地步。
擦不干净了。
就在夏谦安眠的几丈之外的距离,她赤.身.裸.体.被另一个男人抚摸,接受他的侮辱和挑衅,无论是否是她自愿的,无论她是否被强迫。
尽管,她的初衷是为了保全夏谦,以及保全自己。
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又好像什么都做错了。
下位者与上位者之间,本来就不存在什么绝对的公平。
她甚至不敢把这些事情说与夏谦听,她也配不上夏谦对她的好。
陈定霁是上一世害她惨死的敌齐权相,夏谦是这一世拯救她出泥潭的完美丈夫。
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庄令涵越想,心里越是抽闷般地疼痛,身体又已至极限,疲惫和无力悄然涌上了她的全身。在地上跪着跪着,她逐渐不支,终于缩在了那里。
眼泪难以自制地汹涌而出,她却只能无声地哭泣,哭到自己都失了力气,才迷迷糊糊地,完全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叫醒她的,是磐引的一声惊呼:“女君!女君你怎么睡在了这里?”
浑身僵硬冰冷,庄令涵挣扎着睁开了眼睛,自己手里还拿着抹布,不远处铜盆里的水,也还透着血红的颜色。
“我昨晚不小心,弄脏了浴房的地面,我……实在是太累了,就睡了过去。”磐引算是与她从小一同长大,一向对她忠心耿耿,她随便糊弄,也不会起疑。
“磐引,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庄令涵微微转头,望了风来的方向一眼。大开的窗外灰蓝一片,时辰尚早。
“昨晚上,驿馆里来了杀手,将与男君同行的那两位正议大夫和夫人都杀害了。奴婢一早听到消息,担心男君和女君出事,就赶紧过来看看。”磐引的声音还有些惊魂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