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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视厅大楼的每个星期一都是兵荒马乱,工藤新一左手捏着便利店咖啡滚烫的杯沿,用右手反复戳了几下电梯的关门键,感到有些心烦。
虽然不像普通会社一样对职员有打卡的要求,警视厅各个部门的警视却性情各异,偶尔也会出现因为警员迟到而暴跳如雷的情况。纵然室外有寒潮侵袭,大楼里的保洁阿姨也尽职尽责地早早擦净了电梯的内壁,工藤注视着钢铁光滑的表面映照的自己毛躁的发顶,不由得叹了口气。
不知是因为降温还是压力的缘故,他周末连着两天都没有睡好,今晨醒来时更是卷着被子躺在床边的地毯上,估计是睡觉时累得滚了下来,就这样躺了一夜。手机被他压在身下,棉被隔绝了闹钟的响声,好在他就住在离千代田不远的港区,这才不至于耽误上午的工作。
他走出电梯,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烦躁揉了揉侧腰的位置,后背却在此时被人拍了一下,令他险些把手里的纸杯扔出去。
“喔,工藤,早啊!”回过头去,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来人留着清爽的寸头,一双眼睛神采奕奕。
“啊啊,土井,发型很精神嘛。”
被注意到外形的变化,对方挠了挠头,露出一个微笑。警视厅搜查一课搜查1系的巡查土井久生从后面赶上工藤,大咧咧地用手臂挎着同事的肩膀,从侧面端详着后者的脸:“周末去打理了一下——我说,工藤,你周末是去干什么了,怎么看起来这么没精神啊?”
“这么明显吗?”饶是工藤新一也忍不住苦笑,他掩饰般地啜饮了口手中的咖啡,被劣质豆子的酸味呛得皱起眉头,“不至于那么糟吧?”
土井摇了摇头:“憔悴得很,你眼眶下面都青了。”随后便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用手肘碰了碰工藤,“我说,你的警部考试快要到了吧,难道是去通宵复习了?”
工藤新一失笑,他摇了摇头,二人一前一后拐进搜查1课的办公室。窗外是阴霾的天色,屋里白炽灯雪亮,角落里的打印机呼呼地吐出还冒热气的文件,幸山从一旁的电脑后露出手臂,权当打了个招呼。
工藤走到自己位于窗边的办公桌旁,放下咖啡和外套。土井则绕到幸山的电脑前面,奇道:“你怎么也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任谁周末连值两天外勤,周一早上都会奄奄一息的好吧?”回答他的是幸山手里的一个纸卷,土井“哎哟”一声,被搜查1课年纪最大的前辈敲了下头,“我昨晚为了写报告,可是在这里熬了个通宵。”
工藤新一皱着眉走过来:“昨天不是轮到岩城敬值班吗?”
幸山耸肩:“你也知道他要辞职了,工藤,他请我代他值班一天,总不能拒绝吧?”
“原因呢?”
“陪老婆回冈山老家——说是辞职以后想回家种桃子去。”
土井露出一个奇怪的神情:“哈?”
工藤新一也一时无语。“不做警察了,回家种地去?”他疑问道,幸山浩康露出无奈的神色,两手一摊,“原因呢?他有说原因吗?”
“觉得当警察危险吧,我问过,况且岩城他老婆怀孕了,不想让丈夫整天在外面跑,便说动了全家劝他辞职。”
短暂的沉默。随即土井久生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幸山的肩膀,又拍了拍工藤的,接着一言不发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外人总觉得他们这帮在警视厅工作的警察意气风发,顶着巡查长和警部补的头衔在都内到处跑,轻轻松松就可以抓捕到犯人,工资也高过大多数日本工薪族。然而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这份职业带给他们更多的并不是表面的光鲜,而是时刻绷紧的神经、浑身是伤的身体和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的同邪恶的角力。
这是他们的工作性质,而这种特性当然也给警员们的生活带来了危险与隐患,不少警员的家庭成员都曾经被犯罪分子伤害或威胁。譬如刚刚提出离职不久的岩城敬。虽然搜查1课的几个人都对他妻子劝说丈夫辞职的行为颇有微词,然而作为一个即将临盆的母亲,岩城夫人的担忧不无道理,毕竟刑事科几乎每个人的亲属都曾经卷入过大大小小的案件中。
“喔,工藤,看看这个。”
幸山递给他一份文件,工藤新一匆匆扫了眼,是上周五上午在池袋发生的抢劫事件的报告,经过短短一个周末,幸山不仅独立解决,甚至还写好了报告,连细节也是无可指摘。他赞许地点了点头。幸山性格稳重,从警将近十年的他已在巡查部长的位置做了两年。虽然略微缺少优秀侦探必备的嗅觉,长期的锻炼和经验仍然让幸山对于处理这类中规中矩的事件驾轻就熟,轻松就能完成。
“很不错,”工藤随后想起了那座位于世田谷的女子寄宿学校,“对了,幸山,关于秋山学园杀人事件的线索,这周末有什么消息么?”
幸山摇了摇头,他从电脑屏幕上收回目光,注视着年轻的警部补:“没有,至少从目前的证据来看,现场的痕迹仍然足够排除所有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