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玄
清玄的眼眶早已充满泪水,他看着口吐人言的狐狸,没有过多惊讶。他心痛地抬起手揉了揉小怀的脑袋,眼泪从眼眶里流下,一时间说不出什么。
小怀看着他,语气里充斥着愤怒,质问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对你?”
清玄沉默。
他双手被长铁链锁着,捞起小怀艰难地坐起身,把她放在怀里。清玄抚摸着小怀湿透的毛发,想说的话哽咽在嘴边。
小怀抬头着急地看着他,眼前的清玄头发已经乱了,脸上挂满血痕,连眼球里都布满血丝。小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但他越抱越紧,没有一丝想要松开的样子。
清玄的声音已经沙哑,失去了从前那般温暖:“小怀......你不该回来的......你不该回来的......”他机械地重复着。
小怀被他揽在身上无法挣脱,但却是一个可以给她足够温暖的姿势。
现在应该不是追问原因的时候。小怀心想。
他们相互取暖,在这个阴冷潮湿的地方,安静地待着。
正面前的门被缓缓打开,强烈刺眼的光线覆盖清玄和小怀,他们依旧环抱在一起。长时间处在黑暗,刺眼的阳光让进入睡眠的两个人同时苏醒。
清玄艰难睁开双眼,他眯着眼睛看着光线方向。
来者开口:“清玄。”
他声如洪钟,中气十足,听起来精神旺盛。
清玄识得声音,他终于将小怀轻轻地放在地面。小怀才睁开眼睛,只见清玄颤颤巍巍地调整他的动作,端正跪坐,恭敬地对眼前人道:“不孝子弟清玄,见过师父。”
“就是它吗?”老者的声音厚重,威严十足。
清玄沉默地点点头。
光打在老者背部,整个处在阴影里。小怀看不清他的样子,但一直直起身子呈战斗式,警惕地盯着。
老者陷入沉默,他再次走进,他的形象完整地出现在小怀眼前。老人看起来十分慈祥,与清玄不同,他是一名剃度的和尚。两只眼睛炯炯有神,透着威严的光芒。其身着袈裟,左手拿着烛台,右手上盘着佛珠,向他们走来时的脚步沉稳有力。
小怀警惕地挡在清玄前面,爪子刮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毛发因愤怒而竖起。
“倒是只忠诚的狐狸。”老者总结,他看向清玄,对他身上的血迹表示不满,但却无可奈何,“阿弥陀佛……”
清玄低头跪着,一言不发。
老者叹了口气,手上转动佛珠的速度加快,无奈道:“清玄,你应该知道我们寺最容不得的就是……”他对上小怀的眼睛,“狐狸。”
小怀突然卸力,后腿不明不白地一软,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老人。
“我当初为了保下你,已经耗尽我的全力。我不可能再为了你,保下它。”老人放下烛台,从袖子里拿出手帕继续靠近清玄,他越过狐狸,为他擦拭脸上的血迹。小怀不由分说地咬上老人的手臂。
老人用力甩开,但也没有急着起身。他凑近清玄的耳边,小声道:“清玄,为师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你自己选择吧。”说完,他缓缓站起身,无视手上的被小怀咬出血的留下的牙印,面向小怀方向。
小怀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见他轻轻摇摇头,仅留下了一句“阿弥陀佛。”
清玄跪拜。
房门再次被关上,室内仅剩下老人带来的烛光。小怀连忙跑到清玄面前,查看他的状况。他依旧跪着,目光依旧停留在面前老人离开的方向,声音平和:“你不该伤他。”
“他又欺负你怎么办?”小怀愤愤不平。
“他不会的,他是我师父。”清玄平静地让人害怕。
“那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小怀越说越激动,抬起头看着清玄。
清玄十分犹豫,叹了口气。他伸手想要把小怀再次抱入怀中,小怀就拒绝了,他盘腿坐好,垂着头:“好些年前,寺庙被一只他们从小养到大的狐妖重创,不仅毁了寺庙,而且死伤无数。现在已经是重新修整的模样了,如今庙中方丈和我师父都是当年的幸存者。”
小怀年纪不大,对以前的事情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你还记得吧?我是人类和狐狸的孩子,父亲为了娘亲放弃了他所有的亲人和家族。他带着母亲周游山林,好不惬意,我便是在他们环游时出生的。”清玄在说到父母时的声音开始有了情绪,脸上浮现了一丝幸福的神色。
他接着说:“我与他们生活了七年,到现在我依旧对这七年的时光印象很深。他们对我很好,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幸福的小孩。”
说着说着,清玄逐渐哽咽:“可这一切,都在这里结束了……”他拭去眼泪,“我们一直居无定所,走到哪住到哪。那年我们来到这座寺庙,可能是他们对狐狸及其敏感,在住下不久便把我们围了起来,说是要为民除害。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