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孤(7)
得多。
洗完澡后,他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顶,“睡吧。”
不用问,他是要去睡沙发。
冷气开的很足,她从被下伸手拉住他,“我害怕……”指尖发凉。
他折返回来,在她身边躺下,这次,不再隔着被子,而是实实在在将人拥在怀里。
手抚在她后颈,轻轻摩挲,“我在这,睡吧。”
环抱在他腰上的手臂在发抖。
她在翻相册时看到一张照片——那天拍毕业照,祝熙月偷偷用前置镜头拍下了她和周嗣白并排走的画面,还有她自己的半张笑脸。
学士服脱下还不到一个月,活生生的人转而变成停尸间那具冰冷的尸体。
这个世界还是一如既往的荒诞。
死亡的沉重是消解不了的,周嗣白无意多说,她还太年轻,只能靠时间淡化。
只是俯身亲了亲她额头。
她抬头吻在他喉结,果不其然他身体一僵,后颈的手猛然收紧。
性|爱不是极致的欢愉就是痛苦,总归两者都能让她暂时忘却现实的荒诞。
“周老师,你不想吗?”
他按住她解扣子的手,呼吸沉重,不是不想,相反,曾做过许多次类似的梦,梦里放纵,清醒后便只剩羞耻。
“不怕吗?”
“是你就不害怕。”
他低头吻住,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手从睡衣下摆探入时稍稍颤抖,“疼就告诉我。”
怀中人疼得弓起身子,张嘴咬在他肩膀,牙齿细密,并没有多疼。
他拇指轻按在她急促跳动的脉搏上,生命的迹象如此蓬勃。
她在想什么呢,原来疼痛和欢愉是可以并存的,灯光晦暗,也不妨碍看清他。
这样一个温柔克制的人也会因她在欲海中无法自拔,一下又一下漾碎海中月的倒影。
他撑俯在她身上的神情比平日多了一些不知餍足,额上布满不甚体面汗珠,几缕发丝随着动作的起伏散落下来,喘息声愈发沉重。
下一秒就被他蒙住了双眼,齿间的喘息悉数渡进她口中。
他受不了身下人微蹙着双眉,斜光下浅棕的眸子直视他眼里的爱与欲。
会让他生出一种难以名状的罪恶感——
在她理智最脆弱的时候,与她做出这世上最亲密的结合。
旖旎过后是深深的困倦,她终于抛开杂念,沉沉睡去。
-
市局刑警队郑警官从刑事技术科拿来了报告,包括死者手机的解码。
据陈法医所言,尸体属于自然溺亡,死亡时间在晚上十点到次日凌晨之间,但死者生前手机上收到过一条信息,约她在春蒲公园见面,经查询,号主是个叫蒋至的男人。
跟蒋至一起来的还有周嗣白。
郑警官因为之前的几桩案子跟周嗣白打过交道,知道他业务能力如何,心里为那对中年夫妇祈祷起来。
祝父祝母坚持认为凶手就是蒋至。
而蒋至坚称他没有杀人。
烧烤店是晚十一点半打烊,当晚客人不少,他一直在后厨忙活,店里的员工都可以做证,而从古城到春蒲公园最快也要四十五分钟车程。
“号码是你的吧。”
“是。”
“你跟死者什么关系?”
“没关系。”
“没关系她会收到信息就跑去春蒲公园?!”
审问的年轻警察压不住火,被郑启按下。
两人的确没有互加任何联系方式,就像他说的那样——没关系。
店员反应:祝熙月是烧烤店的常客。
看似合乎常理,但绝对不是他说的“没关系”。
y城各大新闻媒体纷纷报道,各种阴谋论层出不穷,都将矛头指向蒋至,私人信息全部被曝光在网上。
程栩看到蒋至的辩护律师是周嗣白后,迟疑地看向赵知陵,“周老师居然是蒋至的辩护律师啊。”
“有问题吗,目前的确没有证据证明凶手就是他。”她瞟了一眼,语调平淡,但程栩从中听出维护之意。
她重新找出兴盛街吉盛药房投放鼠药那条帖子,终于找到那条看似胡诌的评论——几年前是否真的有女人在那条巷子失踪,又从张黎那得知,他还为吉盛药房送过货。
祝熙月生前就在调查张黎的事,张黎、吉盛药房、蒋至,三者之间毫无关系她是不信的。
她抬头看了眼程栩,“你想追踪报道这个案子吗?”
程栩从她眼里看出些平静的冷意,点了点头。但只有他们还不够。
严霜絮刚好过来茶水间倒茶,赵知陵相信她不会对这条新闻无动于衷。
自从案发后,周嗣白每晚都会来接她下班,不是停在停车场里等,而是等在门口,几乎每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