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浅醉
“希望殿下……开开心心……嘁,好吧。”
桃夭顿时失了兴致,失落地瞧着空中渐渐远去的烛光。
桃夭放下手中的酒壶,垂下头轻笑一声,“岳月便是来替师妹你实现愿望的神吧。”
安顿好陈宁,岳月走回大厅。
桃夭添着纸,没有回头,“程成给你留了东西,在你桌子上。”
岳月收回跨进门槛的脚,往自己房里走,“我去看看。”
点起烛灯,打开包裹,里面装着几本书,面上有三封信。
岳月拿起第一封“岳月”,展开。
岳月:
这是我自己编写的几本医书,不过你现在应是看不大明白的。我在集百家斜对面的“百药房”有个朋友,叫崔茗。他大概会对你有帮助,你将第二封写有他的名字的信给他即可,若他应了便将第三封信给他。若没有,便将那封烧了吧。
岳月将信烧掉,捡起下面两封,一封写有“崔茗”,一封什么也没有标注。
将东西收好,岳月便去灵堂守夜了。
早在岳月离开那一刻陈宁便缓缓睁开了眼。
她轻轻叹一口气起身踱到窗边推开窗。
“哟。”
一身黑衣的严竹靠在墙边对着陈宁抬起手打个招呼。
陈宁靠在床沿垂下手,“东西带了吗?”
“当然。”
严竹走上前从怀中掏出一个细长的瓷瓶和两个小茶碗。
打开瓷瓶,微微泛红的散着茶香的液体从瓶口流落茶碗中。
陈宁接过碗一饮而尽,忍不住感叹,“为什么我煮出来的总都比不上你煮的?”
严竹拉下面罩下半部分轻笑,“大概是因为我门前井里泡了好几具尸体吧。”
闻言陈宁沉默地盯着墙角。
严竹靠在窗边眼角带笑看着陈宁,温柔道,“至从岳扬飞儿子来之后,你似乎伪善不少啊。”
两人靠得近。
月光下,严竹那双仅露的眼睛和陈宁是何其相似。
陈宁靠着床沿垂着的手指勾着杯壁,残留的水渍汇聚在杯沿一滴滴滑落在窗下的草上。
陈宁垂下眼眸缓缓开了口:“大概……偶尔有那些许时刻……是出于真心吧……”
严竹将温暖的大手覆上陈宁细软的发,满是怜惜,“宁儿。作为阿舅,我倒要提醒你。真心那东西它只会让你爱的人痛苦。”
陈宁相对无言却是思绪纷飞。
严竹转过身,他的声音满是寂寥。
“更何况……阿舅我也不愿看你更加痛苦……”
陈宁便这样盯着墙角。
良久,晚风吹过,窗前早已空无一人。
今夜还未眠的不止院中人。
红墙中,御书房内。
陈非阳在灯火下看着书,他抬眼看了看门口,疲惫地问道,“他还没走吗?”
林公公走上前一步,“回皇上。萧少卿已经跪了一天一夜……现在……还在呢……”
陈非阳放下笔,眉眼间满是不悦,“叫他回去吧。明日午时之后,别让人在京城看见他。”
“是。”
“呼。”
陈非阳长出一口气瘫在椅子上深邃的眼望着房梁。
小雨下了一整夜。
天方微亮。
一袭青衣的岳月打着伞悄然离开院子。
他穿过了小巷,路过了雨中破败不堪的集百家。
热腾腾的雾气弥漫街道。
百药房半开着门,门前空无一人。
岳月收起了伞,跨进门槛。
“客官,我们还没有开始营业哦……”
擦着桌子的学徒听见有人进来,缓缓抬起头,看清来人后,呆住了。
岳月站在门前,看向她问道:“请问,崔茗先生在吗?”
回过神的霖霖,手间动了动继续擦着桌子,耳尖却红透了。
她低下头有些不敢看岳月,余光却忍不住瞟向他,“在的。在的。公子有何事。”
“我替程成兄送个东西。”
“是集百家的掌柜吗?那天过后都没怎么见过了呢,请您稍等,我去叫他。”
霖霖放下抹布,绕过药柜,脚步飞快。
片刻。
有些虚弱的男人走了出来,他嘴角挂着笑,“咳咳,公子,我便是崔茗,找我有何事。”
岳月翻出信递给他,“程成托我给你的东西。”
崔茗接过信,展开,手指在桌上点着,细细阅读着。
半晌。
崔茗指尖停了,疑惑地抬起头看向岳月,“你要学医?”
“嗯。”
“你也不小了,快成年了吧,为何突然想起来学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