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想莫问
轻轻推开院门。
岳月抖了抖伞上的雨水,走到房中放下书本。
院子忽然一阵吵吵闹闹。
岳月疑惑地站在门前观望。
院中站着桃夭和严竹两人。
桃夭激动得满脸通红,扒着严竹的衣服嚷嚷道,“燕师妹还躺在这儿呢!你到底有没有心?!”
严竹手中抱着剑,脸上缠着黑布。
他那仅露出的两只黑眸默然地瞧着上蹿下跳的桃夭。
岳月无意间瞥见严竹的眼睛,熟悉感漫上心头,心中咯噔。
他自顾自轻轻摇摇头。
同那人未曾有过交集,怎会有这种感觉呢。
岳月抬头询问道,“这是出了何事?”
严竹瞥了眼岳月抢在桃夭之前开了口,冷言道:“无事。”
桃夭突然暴起,指着严竹的鼻子声讨:“你好意思说无事?有你这般师父燕师妹真是倒了大霉了!我……”
“够了!”严竹猝然伸出一把抓住桃夭的手指,冷冷地睨着桃夭泛红的眼,不屑道,“求着拜我为师的究竟是何人?我不是早便告诉她,她根本不适合吗?究竟又是何人求着我教她的?难不成那人不是你?不是你求着我教她的吗?若不是你多嘴,她就算是跪一辈子我亦不会教她!”
一字一顿教人听得清清楚楚。
曲曲言语飘在耳边如同响雷。
叽叽喳喳的桃夭戛然收了声,愣在原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他空洞的目光失神地望着严竹的脸。
严竹不耐烦甩开桃夭的手指,握着剑飞身上了墙后转头道:“岳月,收拾一下进宫,大理寺少卿被罢免,这件事后续会交给你们处理。”
桃夭沉下脸,忽地厉声叫着那个人的名字,“严竹!”
严竹懒散立于墙头,没有任何情绪地瞧着院中的桃夭。
桃夭抬起脸,浮肿的丹凤眼紧紧盯着墙头的人,嘴唇一动。
“从此以后,你我再无师徒!”
一字一句回荡院中。
岳月一时回不过神。
严竹淡淡道:“随你。”
语毕,他转身离去。
简简单单二字宛如秋风落叶。
落地无声,掷心沉闷。
严竹的身影消失在墙头。
桃夭黑着脸,抬起脚猛地冲向院门。
陈宁揉着眼睛推开房门嘟囔道:“怎么吵吵闹闹的?”
桃夭的影子从她眼前飘过带走了她的疲惫。
岳月几步追了上去,“桃夭!”
“嘭!”
院门被重重撞开又摔上。
院中落叶纷飞,岳月被关在了门后。
岳月着急地拉开门左右观望。
空荡荡的巷子没有一个人影。
陈宁望着岳月的背影问道:“怎了。”
岳月的手紧紧拉着门栓,垂下眼眸,说不清心中是什么感觉,只是觉得不敢回头看身后人。
他犹豫着喏喏:“方才……桃夭的师傅……严竹是吗?……他叫我们回宫……然后…………桃夭说要同他断绝师徒关系便离开了……”
沉默良久,一声叹息悠悠从身后传来。
陈宁的声音异常平静,“收拾东西,我们进宫吧。”
“殿下……”
岳月有些意外恍然转过身却已见不着陈宁。
缓缓放下扒着门栓的手,岳月沉默着走进自己房中。
收拾好行李走出房门。
陈宁不知何时早已背对岳月站在院中低着头瞧着什么。
听见了声响,陈宁动了动脚步。
“走吧。”陈宁没有瞧岳月一眼,
岳月踱步到方才陈宁的位置埋头寻找。
终于。
他瞧见了树枝下那小小蜘蛛正在补着被雨淋得破烂不堪的网。
出了城门一段距离,乡间路上空无一人。
三个人围着萧止一路上走来十分沉重。
走在左边的秋不舍道:“少卿大人……”
萧止摆了摆手,“别叫我少卿了,鄙人已离开那位置了……”
站在右侧的椿激动道:“不!少卿大人!您永远是我们最敬佩的人啊。”
“是啊,是啊。”
众人点头附和。
走在最后的阿列不满地小声嘀咕:“谁能料到那人他是太子呢,况且……少卿大人还不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谁知他自己跑去那个地方……”
秋打断了他,“诶,别说了……”
“少卿大人对不起……”
“无事。”萧止脚步顿了顿,眼神暗淡,“就送我到这儿吧。接下来的路,我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