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药可救
河倾月落,若大的苍穹下是广袤无垠的丘陵,风吹草动。
两匹马便这样走在画中。
桃夭忍不住开口问道:“还有多久到塞北啊。这边感觉好冷啊。”
陈宁答道:“明日便到了。”
闻言,桃夭回过头看着陈宁穿着熟悉的黑衣,垂下眼眸,欲言又止。
陈宁似乎没有察觉到桃夭的异样,在一片草地前停了马,“今日就在此休息吧。”
“好。”
将马栓在一颗孤树上,两人坐在草坪上,中间隔了一些距离。
桃夭望着天上的月亮踌躇着。
一旁的陈宁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解开。
桃夭正想说话,一阵悠扬的笛声打断了他。
桃夭回过头看着陈宁。
玉笛横在她的嘴边,笛声缓缓流淌,是他们熟悉的曲调。
桃夭忽地笑出了声,开了口,轻轻唱起那一首离别。
一曲唱罢两人悠然躺在草地间。
“好久没见你吹笛了。”桃夭扬起嘴角看着明月。
“是吗。”
“嗯。”
桃夭垂下眼眸,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心中的话。
“殿下可知,我为何会求皇上让你去塞北?”
终于说出来了啊……
陈宁看着天,缓缓开了口。
“不知……也不想知……”
桃夭急忙说出口:“我不想你成为那样……所以,我求皇上……我求他让你去塞北……只因为我觉得,只有岳月能救你。”
陈宁闻言轻笑,柔声细语:“桃夭……太后死时便说了,无药可解。”
桃夭有些生气,撑起身子盯着身旁的陈宁,嚷嚷着。
“我说的不是毒!”
说完他泄气了,垂眸问道:“殿下……你现在……究竟是你……还是……严竹……”
“哈哈。”
陈宁笑了。
爽朗的笑声之后。
是一阵清风,一语寂寥。
“严竹早死了。我不一直是我吗?”
桃夭抬眼询问:“为什么……看着你,你总觉着你变了,但又好似没变。”
“……”
陈宁盯着天上的月亮不语。
桃夭索性也躺下了,侧着身子不敢看陈宁,犹犹豫豫问出了口:“殿下……你能告诉我……现在的你……还有愿望吗。”
陈宁的回答没有一丝迟疑,“有,我只有一个愿望。”
“我可以听听吗。”
桃夭竖起了耳朵等待着答案。
但,陈宁迟迟没有任何回应。
沉默了很久很久。
久到蜷缩着的桃夭鼾声四起。
听着桃夭的鼻息,陈宁轻轻开口。
“我只有一个愿望。”
“那便是。”
“四海承平。”
陈宁站起身,捡起薄毯轻轻盖在桃夭身上,垂眼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微微转过身往树林里走去。
走进树林渐渐昏暗。
猝然间,一把刀从黑暗中直直飞来擦着陈宁的脸钉在她身后的树上。
可,陈宁并不意外,她一脸漠然的瞥着脸庞的杀猪刀,看了眼那片暗影。
须臾间,阿兰从那里走了出来,盯着陈宁的脸嘿嘿笑着,“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现在的我……要杀,你早便杀了。”
“有意思,有意思。”阿兰拔下杀猪刀,打量着陈宁,“五脏六腑皆烂了个透,原本还说活不过来年春天,现在看来,说不定连冬天的第一次暴雪都熬不过。”
“生死无常……谁知呢……”
阿兰一耸肩,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木盒递给陈宁,“这个给你。”
“这是?”
“西域秘制,你应该听说过。”
陈宁垂眸收下木盒,道了谢,“多谢。”
阿兰抬眉解释道:“该谢的不是我,不过是听命行事。不过,你应该也知道这后果……”
“不……”陈宁忽地出了声。
“嗯?”
“不计后果……不问将来……”
阿兰忽地笑出了声。
“哈哈,你这人。陈宁……
你不死,是陌江的气运。
你死,是西域福气。
但是好笑啊,我竟然有那么一丝希望你能活着回来。”
“放心,西域的威胁,不会是我。”
“你说塞北那小子?”阿兰恍然想起岳月,仿佛听见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他可不够格。”
“他以后会的。”
“是吗?拭目以待。”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