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屑纷飞
为何满眼皆是白茫,雪吗。
远处那血色的背影是何人。
是太子陈宁。
殿下,你要去哪儿?
殿下等等我,不要丢下我。
“殿下!”岳月惊呼一声猛的坐起身,大口喘着气。
徐都尉被吓得一哆嗦,埋怨道:“诶哟,小岳你这一声给我吓得。”
泪水无声滴落指尖,岳月竟哭了,低头喃喃:“陈宁……”
徐都尉支棱着耳朵问出了声:“陈宁?可是……那京城太子陈宁?”
“对。”岳月猛然转过身扒着徐都尉,“徐叔,快,马上派兵去塞北!”
“有何急事?”
“北狼欲趁大雪封山攻打我塞北!太子殿下还在城里!”
闻言徐都尉却有些犹豫,“你来就为这事??这太冒险了……无论是你还是我。何况,为何从未有过太子去了塞北的消息?”
大雪封山,行军困难,对我义城军而言也是危险,何况,那太子……为何从未听到任何旨意或消息说太子去了塞北。
“对了。我……我有这个……殿下给我的。”岳月慌张摸着胸口,终摸到了玉牌霎时松了口气。
它还在……
岳月亮出了玉牌,正色道:“太子殿下的命牌,见牌如见殿下。”
徐都尉看着那玉牌心里一惊,容不得犹豫,慌慌张张站起身,“我马上叫卫副将带人前去。”
“徐叔!等我一起!”岳月飞快站起身。
徐都尉扒着门框皱眉劝道,“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你昨夜晕在城门前,要不是有人眼尖你就没命了!”
“不行!殿下还在等我!”岳月不由分说站起身。
“诶,你跟那岳扬飞老蛮子真是一模子一样,我在城门等你。”
为何如此冰冷。
盖了两床棉被的陈宁猛地醒来盯着窗户透过来的光。
天亮了。
陈宁慢慢坐起身,动动手,无力,她撑着床垂下眼眸一声轻笑。
果然……废了……
陈宁走到木桌前,缓缓坐下,犹豫片刻,研起了磨。
半晌。
她捡起一张字,悬笔,一滴墨滴落纸间,垂眼盯着那滴墨。
一滴泪不经意滴落纸间染了墨。
想起陈非阳苍老疲倦的面容,眼泪滑过陈宁的脸庞滴落信纸间,她闭上眼将纸合上封上。
其实,陈宁一直知道陈非阳背后对她的关心与照顾,可她忘不了,那些扎人的一字一句,捅得心疼。
她没办法原谅陈非阳,无论是为阿娘还是为阿舅。对他,她无爱,亦无恨,仅可怜罢了。
缓缓睁开眼,陈宁转头拿起另一张纸却恍然瞥见那角落的书卷。
鬼使神差,陈宁竟站起身捡起那卷书。
书页散散,抖落一张纸来,飘飘落入地间。
小心翼翼捡起纸张,接着光展开。
猝不及防,泪水滑过陈宁的脸庞,她咬着嘴唇低低哭泣起来。
生怕泪水沾染了墨,陈宁赶忙将画纸放于桌面,自己抱着自己蹲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透过窗户的微光照在画纸上,画面简单,小小的一角。
是小院。
是初见。
陈宁像猫蜷缩于躺椅,阳光照着她英气的眉眼,那两枚小小桂花落于她鼻尖。
殿下可有想过你走后爱你的人如何心疼?
哭声渐缓,陈宁跌跌撞撞站起身立于桌前。
良久,陈宁缓缓放下笔走到书房。
房门大开,岳扬飞身披战甲握着剑挺着背脊坐于房中。
陈宁手握木簪子将发盘起,端坐于岳扬飞的身旁。
两人就这般沉默着,目光如炬凝着门外。
雪,好像停了。
“报——”一声喊声划破天际。
岳扬飞与陈宁竟同时站起身迈出了那一步。
一步一步迈得沉重。
不过短短几里路,陈宁翻飞的衣炔好似带过了春夏秋冬。
风抚发梢,陈宁与岳扬飞停在城门前。
岳扬飞叹上一口气,宽大的手重重放于陈宁肩上,低下头,一字一句道得郑重。
“殿下,一路保重。”
陈宁闻言忽地笑了,温柔至极,她拱了拱手,道得真诚:“借岳将军吉言,我祝岳将军——旗开得胜。”
岳扬飞无声放下手,握上剑柄,一步步踏上了登城踏步。
岳扬飞始终低着头,亦没有回头,他不敢回头,他的眼眶满是热泪。
陈宁抬眼看着眼前厚重的城门笑得凄凉。
不敢想,不敢想起月亮,甚至连一丝月光也不敢想。
陈宁忽地抬头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