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9 章

到府里伺候二爷。当年入府时我十三，一转眼也十八了。虽说我在府里时间长，可我知道这六年来二爷对我宠爱，不过是看在先夫人的面子上。我对此心知肚明，也不敢在二爷跟前有失越界，姑娘也应当是知道的。”

凝烟至今还是完璧之身，这也是陆承渊愿意放她出府的原因之一。

“自打姑娘入府，我与姑娘屡有摩擦，并非是要抢姑娘风头，我不过想留在侯府罢了。”凝烟看着江夕月道，“我本是穷苦人家出身，又在侯府伺候二爷多年，虽说二爷愿意放我出府，又说可帮我指配人家，可我这样的名声在外，又有哪个好人家愿意要我？即便勉强收了我，谁又保证不是个贪图钱财、口蜜腹剑的主呢。”

江夕月无言以对，本来她想以凝烟的长相，再加上侯府给她一份可观的资财，她会很容易找到一个好人家。可她既有这些考量，便是不想离开侯府了。但陆承渊身边留着她，自己又是千万不放心的。

凝烟看着她的脸色，似乎猜出了她在想什么，她接着道：“如今我也看出来了，二爷对姑娘是一片倾心，姑娘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也没想违逆二爷的意思。不过我早就与亲生父母断了关系，这么多年来，宁远侯府就是我的家。如今怜心已死，二爷还要我出府，我在这世上可还有一点牵挂？我愿去庄子上当个普通的绣娘，只要宁远侯府这棵大树荫蔽着我，给我一个安稳的栖身之地，我保证离二爷远远的，再不出现在姑娘面前。”

江夕月怔愣着不能回神。

云凝烟的泪水落下来，又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求夕月姑娘答应我吧。”

江夕月抱着韩夫人送的食盒，在长廊上坐着等了好久。这许久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是呆呆地接受这种变化。

她答应了云凝烟的请求，看在尹怜心已死的份上，或是触动于云凝烟的眼泪。只是这样把她留在身边，即使是放在庄子里，她心里还是觉得别扭，一份隐隐的不安缠绕在心头，像是无法摆脱的苏挽弦的阴影。

可答应的话不能反悔，只好自己忍耐这份不安。过了一会那小沙弥回来了，对江夕月说玄青没回来。“可能是被大雨拦住了，以往每月这日他都会回来的。”小沙弥搔了搔头，“害你空等了。”

“没事。”江夕月按下愁绪，轻轻地微笑。

可天色已暗不能再留，她就去院子的菩提树下捡了一快青石，用衣袖擦去泥土水渍，转头递给那个小沙弥。

“如果他回来了，就把这个交给他，说我来看过他了。”

小沙弥问道：“有什么话要我带给他么？”

“不用，他看到石头，就什么都知道了。”

小沙弥还在身后喊：“对了女施主你叫什么名字啊？”

江夕月没有回答，摆摆手走远了。

月色已渐渐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