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意浓
着,不耐地轻咳一声:“咳咳……咳咳咳……沈大夫,药抓好了吗?”
沈南星将药递过来,叮嘱道:“回去后以水八升,煮取三升,去渣,温服一升,日三次即可。”
程氏一连声地向沈南星告谢:“多谢沈大夫了!若能医好阿鸢的病,妾身此生都不会忘记沈大夫的救命之恩……”
“夫人言重了!”沈南星急忙搀住她,“救死扶伤,乃医者本职。”
归程路上,程氏对沈南星赞不绝口,陈枝越听越开心。
“程伯母,我没骗你们吧?沈大夫真的是个好人,之前有人没钱看病,他也毫不在乎,照样给人诊脉拿药呢!他是我见过心肠最好的大夫了!”
阿鸢冷不防冒出一句:“你没听他说,救死扶伤是医者本职吗?”
沈南星医术再好,德行再优,“她”心内也不待见他,尤其见陈枝这副、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程氏却岔开话题,问道:“那沈大夫这般人才,可有妻室?”
陈枝脸上蓦然一烫,程伯母这话的意思是,难不成她要将阿鸢许配给沈南星?
犹疑着开口:“听闻……不曾婚配。”
谁知程氏却突然拉住她的手,笑着打趣:“依程伯母看,阿枝你与沈大夫倒是相配得很!这样的好儿郎,若是有机会,可不要错过了。”
陈枝面颊霎时绯红,愣了半晌。
见程氏面上露出真挚笑意,不由愈发欢欣,开口却有些羞怯:“这,这不是我一人说了算呢。”
“阿枝这样的好姑娘,我不信沈大夫见了不心动……”
“娘!”一旁许久未开口的阿鸢突然打断,眸中带着几许嘲弄,“我觉得您今后不必再去玉心绣坊了。”
程氏面露愠色地看着“她”,陈枝却不解其意:“程伯母绣工了得,为何不让她去玉心绣坊?若是不做绣娘,程伯母还得另找活计,岂不麻烦?”
阿鸢见她一副认真思索的模样,心内忍不住笑骂……果真是蠢货!
“她”勾唇:“我娘若是不做绣娘,倒有份更好的营生适合她呢!”
陈枝听得纳闷,忍不住问:“什么营生?”
阿鸢冷笑:“她可以改行去做媒婆,第一便是给你做媒,如果撮合了你跟沈大夫,保管她赚得比绣娘还多!”
程氏忙拉过陈枝道:“阿枝,你听‘她’浑说!”
陈枝听见“撮合了你跟沈大夫”几个字,心内扑通、扑通跳着,丝毫没听出那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脸颊反倒愈加红了,整个人的心思都跑远了。
沈南星的确是好夫婿的人选,算得上是燕子街,最俊逸有礼的男子。
只是,他虽待她亲切温和,但锦城爱慕他的人并不少,许多妙龄女子为了见他一面,常常装病而来。
他呢,也不点破,也不恼怒,待人的礼节却丝毫不少,实在是让人挑不出错处。
也正因如此,陈枝反倒有些没底,往常那些安慰自己的话,也变得空白无力。
她只是个杀猪匠的女儿,承袭的不过是个小小猪肉铺,且是杀生造业的营生,与他救死扶伤的本职是完全对立的。
他能不在意自己的出身吗?
想到这里,她不禁郁结,接连几日都凝眉愁思。
总要想个好办法,既让沈大夫知晓她的心意,又不至于让两人过于难堪。只是如何去追求?这种事她也是第一次经历,一时间又羞怯,又为难。
上次那般暗示性地提问,沈南星也没什么反应,难不成,她要再大胆一些?
可若是吓坏了沈南星,又该怎么办?
这日,她刚从燕子街收摊回来,正巧刘贵来找她。
“贵哥,找我有事啊?”
她因心中想着沈南星的事情,便有几分心不在焉,刘贵却毫不在意。
前几日,陈老爹在他面前若有似无地提点,让他多在陈枝面前露面,多表达自己的心意,他便去裁缝铺做了身簇新衣裳,看着比往常更正式,但浑身都有些紧张。
陈枝如今不看他,他心里倒还能轻松几分。
“阿……阿枝,今,今……今晚你有……有……”
刘贵支支吾吾,又涨了个满脸通红。
陈枝抬头看了他一眼,状似轻松地问:“贵哥,到底是什么事情,你在我跟前还紧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