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指柔
摊早了些。”
陈枝解释着,阿鸢已拿着雪白的锦帕替她擦拭额头,那股淡淡的梅香,就随着“她”的动作,侵入她的五脏六腑。
陈枝颇有些受宠若惊,笑着道:“阿鸢,你待我真好。”
“她”凝眸看向她,唇边弯起一个惑人的笑:“阿姊待我也很好。”
不过,若只待我一个人好,便是最好。但是,“她”不着急,有的是时间呢。
“阿姊说,猪肉铺的生意不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曾听陈老爹说,你们在燕子街有许多老主顾。”
陈枝叹了口气:“是啊,但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很多主顾都不来我这儿买肉,改去别家买了。”
“只是最近才出现这种状况么?”
“嗯,我想,也许是大家如今不爱吃肉了吧。”
“她”微微眯起双眸,心底直觉没有这般简单:“阿姊,你放心,我会帮你查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鸢,你身子还病着,别太操心,我想过些日子生意便会好起来的。”
陈枝说着,忽然一拍脑袋,“哎呀,我是来给你煎药的,差点把大事给忘了,我这就去。”
说着,拿了药包急匆匆便往庖屋走去。
药香逐渐弥漫整个小院,院中摆了梨木琴桌,陈枝便将药碗放在桌上。
“来,阿鸢,我喂你吃药。”她柔声说着,轻轻吹着汤药,淡淡的药香便随着她的呼吸,传了过来。
阿鸢盯着她,没有接过那口药,如春水的眼眸在日光下潋滟,暗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怎么了?担心苦么?不怕的,我给你准备了蜜枣。”陈枝笑着,将手心装蜜枣的荷包打开。
“她”盯着她,忽然伸出手抬起了她的下颌,紧接着人也凑了过来:“阿姊。”
这一声“阿姊”叫得格外柔,敲冰戛玉般,令她心头微微一颤,而见“她”的面庞忽然凑近,她脸颊竟失控般微微发热,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
结结巴巴问:“怎,怎么了?”
阿鸢弯着唇角,注视她闪避的双目,颤抖如蝶的睫翼,纤长的手指在她温热的颊边轻轻擦拭。
将她落在颊边的煤灰拂去,才退开身子,掩住眸里笑意:“阿姊,你脸上有煤灰。”
“哦,哦……”
陈枝伸手摸了摸脸颊,不知为何,在阿鸢的凝视下,她总是容易显得局促不安。
一定是“她”太美,才会令她心神不宁。
这么想着,她笑着看向“她”:“今后,也不知是什么样的男子,才能配得上阿鸢。”
她正拈着一颗蜜枣送来,阿鸢轻轻含住,连带着,也含住了她柔软的手指,灵活的舌尖在她指尖轻捻一圈,才悠然退开,说:“也不一定是男子。”
陈枝忙将手收回,手上还残留“她”舌尖的温度,似一簇小火苗烧了起来,面颊却多了几分狐疑,阿鸢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面前的女子脸色红一阵,白一阵,许久没有说话,一双漆黑眼眸微愣,显然是被吓住了。
阿鸢心头微凛,真是个小白兔,这样就被吓住了么?
想了想,“她”笑道:“我的意思是,若有像阿姊这般温柔体贴的男子,我才看得上。”
陈枝这才松了口气,将脑内的胡思乱想抛开,用手轻点着“她”如玉似的面颊,佯装生气道:“阿鸢,好好吃药,若下次再那么戏弄于我,我可不喂你了。”
“是是是,阿姊,我错了。”
“她”又变回柔弱乖顺的模样,陈枝盯着“她”,见“她”眼眸一片水意,哪儿有半分暗涌神色?
想来,刚才只是“她”的恶作剧吧。
暗夜沉沉,空中的月隐在厚重的云层里,被掩盖得密不透光,陈枝的心情,也如同暗夜般,坠到了谷底。
过了好几日,陈家猪肉铺的生意都很惨淡。她实在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德走到女儿身边,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枝丫头,还在为生意的事烦恼啊?”
“爹,女儿没用,最近我把猪肉的价格都调低了,可是主顾们依然很少。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让生意好起来。”
因为生意不好,猪肉卖不出去,大多肉都选择了送人,或者制成炙肉和腌肉。
可,这也不是长久的办法,再这样下去,陈家猪肉铺非得关门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