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芳心
,只希望师父能别再追问下去,可沈南星今日不知怎的,似乎跟她作对般,又道:“这就奇怪了,以‘她’的性子,不会不来的,难道是你们吵架了?”
“没有,师父您就别再问了。”
陈枝面颊微烫,急忙转过身去,借此掩饰自己的慌乱和无措。
沈南星眉眼里露出温和笑意:“阿枝,今日为师教你诊脉术如何?”
陈枝心中一喜,忙问:“师父可是说真的?很久以前,我就想跟您学诊脉术了。”
只需将手搭在病人手腕上,凝神听上一刻钟,便能将患者的病症说上七七八八,实在是神奇!
“阿枝,脉有七诊。据《濒湖脉学》中记载,‘脉有七诊,曰浮中沉,上下左右,消息求寻。’所谓七诊,便是浮诊、中诊、沉诊、上诊、下诊、左诊和右诊。你过来,为师给你细细讲解。”
陈枝便走过去,听沈南星吩咐道:“正坐着,把手伸出来,注意观察我是如何给你把脉的。”
她一一照做,将手腕伸直,搭在松软的脉枕上,只见沈南星伸出三指,先是中指按下,以指腹按触脉搏,道:“此为按脉。人有二十八种脉象,都可通过切脉觉察……”
说到这里,沈南星忽然凑近了一些,陈枝顿觉奇怪,见他眼里的笑意味颇深。
“男女的脉象也有不同,男子阳有余,脉在上,尺脉必弱;女子阴有余,脉在下,寸脉必微。男子之脉,左大为顺,女子之脉,右大为顺……”
沈南星的话还未说完,只听一声呵斥:“沈南星,你在干什么?!”
敲冰戛玉的声音响在身后,陈枝做贼心虚般,猛然被吓了一跳,竟然是阿鸢!
“她”来悬壶堂了!
最近几日,陈枝虽然照常去程家小院帮忙煎药,可态度,却有了些许冷淡。
她鲜少与“她”眼神交流,如今又偷偷一个人来悬壶堂,很明显,是在避着“她”。
而在阿鸢的角度看过去,陈枝跟沈南星就好像是依偎在一起,格外亲密,又见沈南星逐渐靠近,似乎是要亲吻陈枝!
“她”气得猛地握紧双拳,大步踏进院子。
陈枝慌地站起来,看向阿鸢,见“她”玉色的面容阴沉得可怕,一双清艳的眼眸波涛汹涌,如有狂风呼啸,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殆尽。
“阿,阿鸢……”
她不明白,为何阿鸢这般愤怒,难不成,是对师父余情未了么?
不由解释道:“适才,师父在教我诊脉术。”
沈南星好整以暇地坐在松木椅上,眸内的笑意未减,反而更添了一分玩味。
刚才,他早就瞥见院门口的那一抹白衫,只是想试探“她”一番,果不其然,那人的心思,昭然若揭!
“阿枝,阿鸢心火似乎旺盛了些,你倒是用为师教你的诊脉术,帮阿鸢好好把把脉。”
沈南星不动声色地笑,却在无形中又添了一把猛火。
阿鸢冷冷拒绝:“不用!”
别以为“她”刚才没听见他说的,既然男女脉象不一样,肯定不能让她给自己把脉了。
这死郎中心术不正,是存心想在阿姊面前拆穿“她”的身份吧!
眼里的寒意更甚,瞪了沈南星一眼,忽然勾起唇角,恶意道:“我看沈大夫倒是闲得很!春娘的头疼病,你给她治好了吗?”
听见“春娘”二字,沈南星眼里的笑倏然消失,他别开双目,默然不语。
还是阿枝上前打圆场,说道:“阿鸢,你怎么来了?”
阿鸢却依然不解气,咬牙道:“往常阿姊来悬壶堂,都会唤我同行,这几日,阿姊却一个人独行!该由我问你,怎么一个人来了?”
陈枝顿时一阵赧然,的确是她自己不好,可她又不能将真实的原因和盘托出,便道:“阿鸢,我……我是怕你身子累……”
“她”冷哼一声,根本就不信她的话,只当她是避着自己,想跟沈南星卿卿我我。
“阿姊既然厌烦我跟着,我又何必在你身边讨你嫌,我这就离开,从此再也不出现在你面前!”
说着,立刻转身便要离开。
陈枝一听这话,心里已慌得七上八下,急忙上前拦住:“阿鸢!我没有厌烦你!是,是我最近,最近……咳咳咳……”
她一心不想阿鸢生气,下意识便撒了谎:“是我身体有些不适,咳咳咳……我怕传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