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真情
阿鸢竟直接唤了她的名字,漆黑的眼眸里翻涌着无边海浪,偏眼神却执着到可怕。
陈枝愣住,下意识地后退,“她”唇角微勾,薄薄的唇,在这一刻有着肃杀艳丽的美感。
她退,“她”便一点点往前逼近,直到她的后背抵住墙角,再无可退,可怜地抬起一双莹然的眸子,“她”才满意。
陈枝面颊烫得绯红,如泣如诉的琴声仍在耳畔,她颤抖着用余光瞥了一眼,见琴娘们都垂眸弹奏,并未看过来,春娘也不在室内,心底的恐慌才渐渐少了几分。
修如梅骨的手,慢慢抚上她的面颊,带着一丝微凉,消散了她颊边的余热。
陈枝的心跳却陡然失控,她紧张地望向四周,生怕被人看出什么端倪,小声提醒道:“阿鸢,你演错了,男主角告白后该离开了。”
“阿姊,看着我!”
下颌忽然被“她”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抬起,她的眸子,恰与“她”暗涌流动的深眸相对。陈枝紧张得暗自咬住了唇,如水的眸子露出一丝怯弱,不敢跟“她”对视。
那双深眸里,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叫人望上一眼,便会丢盔弃甲,沉溺于“她”的深沉与温柔里。
她慌得愈厉害,唇瓣便被她咬得愈重,唇上很快现出深深重重的唇痕。
阿鸢的眸色暗沉几分,伸出手指,一遍遍抚过她嫣红如花的唇,不许她再虐待自己。可这在陈枝看来,反倒更添了几分暧昧,面颊羞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阿姊,我心悦你,我想一直陪在你身边,永远跟你在一起。”
“她”的嗓音低沉了几分,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喑哑,满目猩红,“你只能是我的,我不会把你让给旁人的,阿姊!”
这话直白而热烈,似惊雷在耳畔乍响,陈枝睁大了眸,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昳丽清艳的人。
一袭玄衣,深沉的颜色愈发映出眸底的漆黑,如玉的面庞上,神情格外认真,“她”不是开玩笑的!
阿鸢心悦她!
这个认知,令她讶然无比,甚至还有些微隐秘的欢喜,可很快,理智就盖过了所有风花雪月的狂想!
不、不能!她跟阿鸢都是女子!这,这怎么行?
“阿姊,嗯?你对我有男女之情么?”
“她”说得更为直白,紧紧盯着被“她”拢在怀内的女子。
她浑身都在颤抖,连柔软的唇瓣也在微颤,一双澄澈的明眸内闪着慌乱的神色,可脸颊依然滚烫无比。
室内的琴声,愈发柔情,几乎要将人的一颗心都揉碎。
陈枝猛地将指尖陷进掌心,试图用疼痛让自己镇定下来,阿鸢一定是在开玩笑,一定是的!
她抬起一双水润的眸,可怜无比地看着面前的人:“阿鸢,别开玩笑了,这只是话本而已……”
“阿姊知道我在说什么。”
“她”紧紧攥着她闪躲的目光,淡淡的梅香在她鼻间蔓延,她心跳快得不可思议,仿佛下一次便要晕厥过去,可“她”依然不肯放过她,俯身在她耳畔咬牙道:
“阿姊,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意思,我心仪的女子是你,我想要你!”
阿鸢的目光幽深不见底,声音却坚定无比,陈枝浑身的气力都被卸掉,一瞬间,连呼吸都忘了,竟再也支撑不住,双腿发虚,软倒在“她”怀内。
看着晕过去的女子,粉面桃腮,娇喘微微,阿鸢眸中一暗,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琴声在此刻戛然而止,琴娘早已退下。
春娘担忧地瞥了眼“她”怀内的女子,道:“你这是将阿枝怎么了?切勿操之过急,免得吓着她。”
毕竟,“她”如今是女子身份。
女子与女子,虽也有魔镜一说,可依照阿枝的性子,恐怕不能接受。
“她”抿紧双唇,一语未发,将怀内女子的头按向自己胸口,搂抱的姿势是完全的占有,大踏步跨出了塞春楼。
*
“阿姊,我心悦你……”
“阿姊,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心仪的女子是你。”
“阿姊……”
陈枝在缥缈的云层里前行,四周白茫茫一片,一个人都没有,可是阿鸢的声音,却在耳边一遍遍回响。
她慌极了,不知是想躲避这声音,还是躲避自己疯狂的心跳,拔腿便往前方跑去。
可这声音却如鬼魅般,如影随形,她捂着耳朵,猛然大叫道:“别说了,别说了!”
却突然撞到一堵坚硬的墙,力道很大,她后退半步,跌倒在地,额头也现出一个红痕,好痛……
隔着朦胧的水雾,那堵墙似乎变成了一个人,等她定睛再看,心跳猛地加快,那是阿鸢!穿着一身玄衣的阿鸢!
“她”依然是男子妆扮,一半的墨发用白玉簪绾着,一半的发垂至肩头,随风起舞,如谪仙降世。
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