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阿枝
楼,她们不过都是卖肉罢了!哎哟喂,真是笑死我了……”
陈枝听着这番浑话,满脸涨得通红。
她不惯跟人吵架,此时除了胸口闷堵着一口气,嗓子眼火烧般疼,竟一句话也说不出。
刘贵也气得面红耳赤,怒目而视,却也不知说什么话辩驳。
只有春娘“噗嗤”一声笑了,好似并没有动怒,妩媚的脸上眼波流转,笑着对王阿花道:“王姑娘连我们青楼里的行话都知道,想必,王姑娘的经验很丰富吧?改日,或许可以来塞春楼里,教教我那些姑娘们,若是她们有王姑娘这一分半分的胆子,还愁抓不住男人吗?”
王阿花虽说话大胆,可终究是姑娘家,听见春娘这般话语,竟将她与青楼女子相比,甚至、贬得她比青楼女子还不如!
一时臊得脸红耳斥,半晌说不出话来。
与她随行的三个女子,亦是羞得无地自容,将手帕绞得皱巴巴,一个个都不知如何对付。
“啊,王姑娘,我这主意怎么样呢?若是你没意见,我明日便去你家,跟你爹说去,如何啊?”
春娘还要继续恶心她,王阿花羞愤欲死,忙喝道:“闭嘴!谁跟你是一路人!”
说着,忙拾了银子就匆匆离去。
“唉,阿枝,你什么都好,就是嘴不会说。要是嘴厉害,怎么会被这恶女子欺负呢?”
春娘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一丝疼惜。
陈枝面颊通红,眼里蒙了一层水雾,感激地看着春娘:“春娘,谢谢,这次多亏了您……”
“没事,以后你多跟我学学,那王阿花不是什么好人,何必跟她客气?好了,阿枝,你快给我切肉吧。”
“春娘,您是真要买五十斤吗?”陈枝有些诧异,她以为,春娘是因要帮她,才随口一说的。
春娘笑道:“自然是真的,你别替我心疼银子,塞春楼的确有大宴,快切肉吧。”
陈枝便将摊前的肉,都给她切了,装好,那壮汉在春娘的示意下,背着肉走了。
春娘见刘贵像根木头似的,还杵在这儿,不由笑着对他说:“阿贵,你还不走?我有几句女儿家的话要跟阿枝说呢!”
刘贵早听了她那番厉害话,心里就已经有些打怵,如今听她这般说,忙得点头:“我这就走了……”
走出几步,却又回过头来,涨红了脸:“阿枝,明、明日等着我,我……我来替你收摊啊!”
陈枝应道:“知道了,你快去吧。”
等刘贵走远了,春娘才开口:“阿枝,听说阿鸢跟他娘亲从东三巷搬走了?”
她是才听见的消息,说阿枝相亲好几次都没有修成正果,如今本要许给程家,程家却又搬走了。
虽然,陈枝一直说,是她不肯嫁,是她悔的亲事,可众人一看程家人都不在这儿了,自然也就揣摩出来:是程家的人嫌弃陈枝。
这样闹下来,陈枝的名声渐渐变得不堪,更没有人愿意前来提亲了。
见陈枝垂下头,春娘叹了一声,道:“没想到,阿鸢是这样的人,他那时待你那般亲厚,却突然就跟他娘离开了。”
“也许,是有苦衷吧……”
陈枝这样说,心里却好像装了一肚子苦水,连嘴里也苦得发麻。
“你可知道,阿鸢的真实身份?”春娘忍不住问。
“真实身份?是什么?”
陈枝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难道阿鸢瞒了我什么事吗?”
春娘见陈枝这副模样,想来是还不知道阿鸢是男子,如今阿鸢既然离开,告诉了她反而令她更伤心,便道:“没什么,只是听说他有个兄弟。”
陈枝苦笑:“是啊,正是与‘她’兄长结亲呢,如今……都过去了。”
她收了摊,问道:“春娘,你跟我师父如今如何了?你要跟我一同去悬壶堂看看他吗?”
“算了,他并不想见我,我也不愿让他更厌我,你去吧。”
说着,春娘又握住她的双手,笑道:“阿枝,若是日后有事需要我帮忙,便来找我。”
陈枝点头,望着春娘杳杳离去的背影,心里涌出难言的温暖,春娘待她真好。
秋意浓浓,树上枯叶随风而落,飘了满地,仿佛铺了一层暗黄的菱花纹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