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义诊
,道:“这是义诊,不收钱。”
卞丘月走后,陈枝继续坐下,见师父那边实在忙不过来,她正预备去帮忙抓药,有个妇人已坐了自己的面前。
见这女子一身素罗裙,挽着发髻,髻上单插一支珠钗,面色略苍白,唇却殷红。陈枝便安神坐下,问:“姑娘哪里不舒服?”
女子支支吾吾,十分顾忌,陈枝心中料想必是隐疾,便又道:“姑娘将手伸出来,我先给你把脉,你听我说得对不对。”
那女子一听,脸上的慌乱才渐渐褪去,伸出手来。
陈枝替她细心诊了两三次,发现她的脉象极涩,再触她掌心,却又发热,不禁问道:“姑娘可是月事不调?”
那女子羞得脸颊绯红,陈枝安抚道:“寻医问诊,乃是十分正常之事,你无需觉得难堪,况且你我都是女子,不必多虑。”
听她这番劝慰,那女子点了点头,脸红更甚,眼里闪着一丝亮光道:“陈大夫你说得极是……奴家姓赵,二十有五,但月事一直不调,或半年,或三月才来。后来,找游医用温补的法子调养了两年,也没什么作用,症状反倒更严重了……
“这个病缠身,少说也有五年了,虽然听得沈大夫医术高明,但……但奴家心里,终究是面薄,不好意思来看……这次听说有个女大夫义诊,奴家才鼓起勇气来的。”
陈枝温声道:“放心,你既然来了,我一定会将你的疾病医治好。月事来迟,乃是寒症,可见你脉涩,且口干唇燥,手心发热,想必体内也兼有热症。有热则耗血,体内血少,月事便会减少,乃至延期。”
“陈大夫你真是神人,说得竟一丝不错!”
赵氏道:“我平日里,时常畏寒,可手心脚心却总是发热,原来是这个缘故。这次若能医好这病,奴家定会好生报答陈大夫……”
说到这儿,赵氏眼眶含泪,面色极哀婉道:“陈大夫,你不知道,因着这病,我嫁入夫家五年还未有孕育,夫君虽与我感情深厚,可婆婆一直催着夫君纳妾……若是再不能治好这病,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陈枝心中慨然,安慰道:“赵娘子,你无需担忧,我给你开一剂药。以生地、当归为主,黄芩、山栀子、白芍、川芎、丹皮、泽兰、知母、鳖甲为辅,你服用六副后,月事就会归复一月一行了。”
她又补充道:“不过,赵娘子,用药期间要保持愉悦的情绪,切勿忧思过度,否则,不利于疾病的治疗。”
赵氏喜不自禁,拿了药后感激不已,朝陈枝镇重地侧身鞠躬,陈枝不敢受,忙搀住她。
说来也怪,自赵氏离开后,竟有好几个妇人排在陈枝这列,她便打消了去帮沈南星抓药的念头,继续把脉问诊。
义诊忙碌到傍晚时分,送走最后一位病人后,陈枝只觉浑身都要散架了。
这一天,又是把脉问诊,又是写药方抓药,均是一人完成,累极不已。
沈南星亦是满脸疲惫,只是眼神里却明显露出欣慰的神色,看向陈枝:“阿枝,你今日表现极好!”
陈枝伸了伸懒腰,叹道:“多亏了师父平日的教习,今日师父也该累了。依我看,师父倒不如雇两个抓药的小童来帮忙,岂不更省事?”
这样又是问诊,又是抓药,实在是分身乏术。
陈枝的话说到沈南星的心坎里,只是他往日极少出门,便点头道:“正是,我便在悬壶堂前贴个告示吧。”
说着,便将这事抛之脑后,过了几日却也奇怪,只见两个衣着一色灰布衫的少年走了进来。
沈南星起初还未认出来,等那两个少年走近,他神色大变,温和的面庞骤然怒意森森,伸手便要将两人赶出去:“出去!”
陈枝恰在堂前研读医书,听到声响,也忙地赶出来了。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等她看清那两个少年时,也忍不住惊讶了一番,那不就是春娘身边的袁广平和袁广志吗?
他们怎么突然来这里了?
袁广平举着手中的告示,喊道:“沈大夫,沈大夫!您这儿不是要雇药童吗?我跟我弟弟从小在山里长大,认得许多草药!我们可以做你的药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