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陆野背靠沙发坐到夕阳落幕，窗外，深夜的各类灯光将房间映出一层铁锈红光。

他将李一一摔在墙边的手机捡起放到茶几上，照片包括茶几上的物品都整理好放在一起。

用自己的耳机连上手机蓝牙，陆野将它轻放在李一一耳里。

耳机些许漏音，在静谧的房间里有些声响。

清浅的声音哼着不成调的歌曲，陆野喉结滚动，伸出的修长的食指在李一一垂下的发丝间轻轻缠绕。

看着她因为几张照片醉成这般，想着她口里叫出黄言的名字。

好像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在难受的时候寻求过自己。

陆野将她的发丝放在鼻尖，嗅着那股可能从来就不应该属于自己的味道。

是不甘心还是嫉妒，他陷在一片困境牢笼，挣脱不出来。

只知道现在她就蜷缩躺在这里，他垂手可得，又不敢轻易索求。

他只挣扎着，想起被她带回望江名门的第一晚。

掩藏在心底的欲望被黑夜放大，而清醒令它不断又落空。

好像潮起潮落，在不断冲刷理智，思绪开始失控。

陆野抬手撩开她鬓边的发丝，露出那张在梦与幻想里，永远明媚的脸。她的鼻尖小巧，陆野用指腹划过，直到视线落到柔嫩娇粉的唇角。

他黑眸沉静注视着熟睡人的面容，那句不是初吻，明明刺耳扎心，他哪里来的不在乎，明明嫉妒的快要窒息。

眸色又加深，几秒停滞陆野低垂眼眸，一只手虚放在她脸侧，喉结微动。

-

李一一醒来的时候有股冷气钻入鼻腔，头沉重又随着眼前的黑变得木讷。

她本能的将眼上的遮挡往下拉扯。

睁开眼，她的视线里只剩一双幽眸，瞳孔中闪着某种侵略性的亮点。像挣破牢笼的困兽，男人起伏的胸膛像是他身后的白色窗帘，如潮如浪，滚起温热海风，令人迷乱。

夜色里相顾无言的对视，被平板的睡眠模式提醒声打破，并伴随着亮起的光。

李一一的视线滑落到陆野的鼻梁锁骨再到微敞的衣领，空气里还漫着极浓的酒味。

好像在她的呼吸间，也带着极度醉人的滋味。

平板的光又灭了。

明亮之后的那一瞬黑暗，将夜色描绘的更深。

也像被吞噬进无人深渊，她所有的理智被隐藏在心底的野兽蚕食，不剩一丝犹豫。

仿佛被打开了某个开关，李一一抬起手勾住陆野的脖颈。不用丝毫力气，男人顺势附身，绵软又温热的唇相互覆盖。

李一一闭上眼的瞬间，热流在体内来回滚动，一点清凉是舌尖的温度，划过齿痕，心痒难耐。

陆野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沉重又急促，影影绰绰是女人颤栗的睫毛与眼尾的丝丝晶莹。喉结下沉，他耗尽了最后一丝空气，那只紧握的手揉碎、撕裂了那张陌生男人的结婚照。

轻微喘息声中，将脱落的眼罩重新戴在她的脸上。

好像在看不见面容的黑里，可以给她一个无限遐想的空间。

自己可以是任何人。

她愿意的那个人。

就像自己也懂得如何自欺欺人一般，在无数个夜深，只抱着她给的平板，就将一个本不属于他的浪漫故事，变成自以为的真。

试探索取缠绕交织，直至冷空气被迷乱的情意焚烧成热烈的温度。

良久，在呼吸的间歇，男人俯身于她的耳廓，温热的唇从肌肤划过，落在耳垂。

李一一听见那近乎颤抖的声线在问自己。

“是他吻技好，还是我？”

彼时房间意乱情迷，春色弥漫，她答不出。

只侧过头，将她主动索取的吻，延续。

直到她已经几乎被吸去了所有的空气，只能发出浅吟声。

李一一终于摘掉眼罩。

早已经适应黑暗的一双眼，看着男人的眉眼与鼻梁。

柔情一声，唤出他的名字。

“陆野——”

只得一句，好像所有的失控都被拉了回来，陆野松开放在她腰间的手。

将她扶起身，撩开了脸上的发丝。陆野眼波微动，薄唇落在她唇上，蜻蜓点水般反复试探，“你知道是我？”

李一一已经不想再继续这样亲昵的行为，说不出为什么，只好像在陆野问自己谁的吻技好里嗅到蛛丝马迹，令她觉得胃很恶心。

她想要推开陆野，男人纹丝不动，反而想要的更多。

李一一无可奈何，只能埋头躲避着，抵着男人的胸膛，“陆野，我饿了。”

这句话无论从前还是现在都管用，陆野松开对她的禁锢，赶紧站起身。屋内没开灯，他不熟悉撞了好几次茶几，才将两小时前外卖送来的白粥拿过来。

借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