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华胥(19)
说,“不清楚那就杀了吧。”
看着软剑越来越近,他都能感受到刺痛了,老板惊恐,“我说我说!走罢。”
他们重新进了密道,同样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老板从墙壁上一转,整个密道都亮了起来。
纪秉雁拿着剑架着老板,让他没有逃走的可能性。
沈兰时走在他们的前面,仔细看了周围,眼看着就要到头了,她还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不太可能啊,除了这里,难道还有其他地方?
“沈兰时。”
沈兰时转过头。
纪秉雁淡淡说,“你的左前方,大概五米处,有一个黑色的碎片。”
沈兰时听完走过去,在那个地方看了好久,又蹲下来找了好久。才在一个角落那里,看到一个小指盖那么小的。
她跑过去,举着这个东西,“是这个吗,看起来像是什么木板的。”
木板?那不就是木箱吗?
刚才她也看到了那里有很多像是烧东西的灰,看来这个老板都没有清理,怕是以为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地方了。
沈兰时盯着老板,情绪有些激动,“你还不说实话吗!他严石什么人,他这是佞臣,祸害中晋的佞臣!你如此包庇他,你也是佞人,是叛徒!”
“叛徒?哈哈哈,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是叛徒!我家世世代代,哪个不是忠于万岁爷的。你竟然用叛徒这样的狗名号说我。”老板眼神变得恶狠狠,“严石什么人我怎么会不知道!不就是一个走狗罢了,他不照样是听上头的话。我这个密道修建有几百年了,经历了各种风霜,它也该休息。”
这个密道是他祖先按照皇帝的旨意修建的,一直流传到了这里。他这一辈算是毁了,没有好过好事。
他的爹爹在他小时候,常常提起以前祖先的风光伟绩,一说就是半天。他听过了无数遍,早已滚瓜烂熟,早已听得不耐烦了。
祖先那个时候正是乱世之中,倭寇来袭,国家的武器比不上倭寇的厉害。城门失火,国家抵不住了。倭寇杀了无数的人,男子、女子、老人、小孩一个没有放过。
有些好看的女子被抓去当了军..妓,再有些被抓去当面处刑。男子不服从的杀了,当了叛徒的活了下来。小孩没有满月的杀了,满月的也杀了,老人没有什么用,一样杀了。
一个城门尸体堆了很高,倭寇以尸体为傲。在城门上,数十米高的地方,挂死了一排的百姓。
远在京城的地方,他的祖先听了大怒。数日后,倭寇攻打京城。
他的祖先散布消息,说想要活下来的就到他那里。结果来了好多好多人,他的祖先一看,肯定是装不下的。
只能说,只有一部分人能活。
最后京城活下来的人,只有小孩和一部分的女人,还有皇帝。
朝廷的文官都上了战场,就连手无寸铁的百姓也不惜生命。周围的县城哪一个不来支援,全国都在抵抗。
那一次,国家差点亡了。
战争的最后一秒,倭寇抵不住,耗时太久了。但国家的幸存者寥寥无几。
他的祖先作为幸存者之一,看着生灵涂炭的京城,含着泪跑到了密道里把所有人都放了出来。
但没过多久,他的祖先就因病去世了。
往往说到这个,他的爹爹都会大哭,告诫他这个密道只能做好事,不要毁了这个密道的名誉。
老板说完两泪汪汪,他的确是叛徒,是族人的叛徒。死后也是不能认祖归宗的,是要下地狱的。
说实话,沈兰时放在以前,并不会太过于关心这些事。但现在,她的心放在了国家社稷上。
“这些东西就是严石的?”她再一次问。
老板有气无力回答,“是,这个华满楼就是他出银子建的。但他给我的钱,我一个都没有碰。”
沈兰时擦掉眼泪,“为什么不报官,严石作恶多端。”
老板回答,“我收了华满楼,我不想死,逃不掉的。”
可笑啊,世代忠,却生了这样的人。他的祖先都该冒火气了,坟头都该炸了。
沈兰时侧过脸,满脸的泪痕,“你去跟衙府的人说罢,你不该连累无辜的人的。你自己犯下的债,也该还了。”
老板点点头,精神有些错乱了。
纪秉雁收起软剑,从腰间拿出了帕巾,塞在了沈兰时的手里。
沈兰时终于放声大哭,她蹲在地上。这下终于得见天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