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这是最完美的办法。”
“不,最完美的办法是我直接开走。” 他摆弄摆弄头盔,耐心地反驳她。
“那我就得去警察局保释你了。” 她一手叉着腰,决绝地反对。
“不会的。” 他稍微抬了抬长腿就跨坐了上去,车身平衡感很好,噢倒不如说,是他四肢协调性很好。
“你认真的吗?这很容易出危险!” 不管从哪个层面。到商业中心的一段路可不短,路上的车子又多。她的声音高了几分。
“行吧,你可以坐巴士过去,我自己上路。” 他假装毫不在乎地说。
“好,目的地见。” 她也不惯着他,步子还没迈出去又被他拉了回来,他的手紧扣着她的手:
“韦勒克,你就那么不相信我的能力?”
“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是我更加相信科学,你从没驾驶过这个工具。” 她劝解道。
“詹姆三岁第一次起飞天扫帚不也什么事都没有,你别太死板,过分小心的人生很无聊的。” 他学着她不厌其烦的语气。
“我们在校外使用不了魔法,这是一点。” 她用另一只手按着车头,严肃地盯着他说:“第二点,你长得高,坐在后面的我也高,只要被撞倒,今晚公路上就是我们两人的脑浆。”
“你太夸张了。” 他为她的幽默表达而笑起来,“我用我的生命担保,我绝对不会摔着你。”
“你的生命担保不了。” 她没好气道。
“啧啧,你不相信你的好朋友。” 他又采取那一贯的拿捏她原则的办法,“友谊实则比水还淡呀——”
埃尔在心里翻了翻白眼,颇为气恼地跨坐上了后座,嘟囔着:“等死神问我是怎么死的,我就报上你的大名。”
他大笑一声,将头盔递给她:
“起码一个人的脑浆不会出现在公路上面。”
她气呼呼地接过,却毫不怜惜地用力盖进他的脑袋。
“唉哟疼疼疼,韦勒克你就不能轻一点……” 他摘了下来,“我的意思是你戴,不是让你帮我戴。”
“我才不戴。” 她为掩饰误会而产生的尴尬,倔强地否认至于并找借口道:“我要让死神记住你的名字……况且,头盔遮得住你的脸,交警看不出你的年龄,或许我们不会被拦截。”
“哈哈,好吧。” 他从善如流地戴好,启动了引擎,“你不去和你的妈妈道别?”
“哪有人临死前还特地去见家属一面。” 她挖苦道。
他又乐呵呵地大笑,没半点稳重的模样,她真的对他驾驶水平深表怀疑。
车子稳稳开出了小区,在路口等一趟红绿灯的间隙,她小声抱怨:“我从没干过这么疯狂的事。”
“放心,我很体贴的。” 他转头对她眨了眨眼睛。
下一刻,她不禁懊恼他的鬼话、因为再次启动,却变成玩命的速度了——
由于西里斯对路段不熟悉,埃尔弗里德需要随时提醒他哪段路转弯进去哪个岔口等等,以致于她几乎全程颤抖着抑制不住音量:
“……左手边,直走,直走……转弯,第一个路口——啊啊啊你开慢点、你开慢一点!”
他的嘴角忍不住笑意,并庆幸她看不到自己的神情,不然她再好脾气也会火冒三丈。
起初她还想保持点距离,结果随着车速飙升、越来越大的惯性也促使她不可避免地碰撞到他的后背,手扶着他的腰,否则一坐不稳、所有关于脑浆的玩笑话就会成真。
伦敦的天空灰蒙蒙,公路边的橙黄灯光闪烁摇曳,夹杂噪音的风声呼呼作响,刮得她直皱眉,车子快得仿佛就要脱离地面飞起来了,胸口的心跳砰砰作响,原来自己是一个怕死的人吗?她从未意识过内心的胆怯。一年级使用飞天扫帚明明得心应手的呀。
正分神想着,她突然间一眼瞄到远处交通灯岔口的一抹制服亮色,立刻说:
“布莱克、快停路边放我下来!有交警!”
他没时间纠结“交警”是什么东西,停靠一边后问她:
“你怎么办?”
“我自己走。” 她不假思索,“你从小巷子绕到第二个岔道,我们在公交牌见。”
原来今晚他们是在作例行检查,她走过了红绿灯,一路慢跑到目的地。
这儿已经完全见不到交警的身影,西里斯已经在等着,他们重新启程。尽管他依旧开得死快,她反倒适应得不错、开始享受这能扑灭夏天燥热的、狂野的风,他们穿梭于川流不息的车辆之间,到目前为止他没出过错、且的确并无引起任何麻烦——她得承认他的天赋。飞速犹如逐月的流星、倏忽不见踪影,并非头晕眼花的不适,而是目眩神迷的沉醉……看来他说得对,偶尔冒险才叫生活。
不一会儿,遥遥望见电影院的招牌,莉莉和詹姆像是刚从里边走出来没多久、俩人手中的冰激凌尚未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