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夫子有云：“不学礼，无以立。”

第二日一早，楚锦氏带好束脩和送给郑家的礼物，带着身着新衣的楚灵均、楚灵岫兄弟两人一同去往郑家私塾。

“大郎和小二郎，你们定然顺利入学，以你们的聪明才智，其他人都不在话下。”小七特意跑到门口来给楚灵均两人打气，就差拿上横幅和小旗呐喊了，激动之情溢于言表，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要入学。

楚锦氏听了觉得小七真是个好孩子，自己平日里没有白疼他。楚灵岫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被小七鼓励着心中也是有些激动。楚灵均嘴角微微翘起，笑的极为勉强。

“小七呀，大早上的就这么兴奋，要不然也送你和他们一起去私塾读书。”身后余掌柜的声音传来。

小七赶紧转身说道：“掌柜的，今日店里一定又忙，我就不耽搁了，得赶紧去开门。那帮雇来的，可没有我这么自觉，一眼没看住就想偷懒，我可得帮您看好他们。”说完不等余掌柜反应，人就溜了。

余掌柜见了无奈地摇头说道：“上学是多好的事儿，怎么到了你这儿就跟见鬼似的。”自己当年收养了小七，第二年要送这孩子去学堂，结果小七就会抱着自己哭，说什么也不去，余掌柜可怜他想是怕再被抛弃，没有安全感，只能把人带在身边跑生意。等他大些，还是不去，非说要照顾自己。罢了，自己也没其他家人，回头铺子留给小七，一辈子到也不愁吃穿了。

另一边楚家母子来到郑家私塾，楚锦氏就把两份束脩分别交给兄弟两人，自己则带上其他的礼物去后院找郑家娘子了。

今日是郑家私塾收徒的日子，除了楚家兄弟二人，还有另外三人也一同拜师，五个人在郑夫子的带领下，先对学堂里的至圣先师像行礼，再向郑夫子行拜师礼，又将备好的束脩六礼送上。郑夫子受了几人的拜师礼，为他们先正衣冠，再用朱砂笔在每个人的额头中间点上一个红点，此为开笔礼，是让学生们“勤奋读书，聪明伶俐”之意。

郑夫子也不问这几个人是否事先学习过，只将三字经的手抄本发给他们，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说道：“今日是你们第一日入学，一切都需要慢慢适应。为师先教你们如何执笔写字，再把三字经这本书的书名写出来，你们记下来，写会了，再教你们书里具体的内容。”

楚灵均上一世的爷爷每年春节前，都写春联卖了挣钱，虽然收入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对于小小年纪的楚灵均而言，爷爷写点字就能挣钱，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于是，楚灵均也开始学习写毛笔字，祖孙俩人，一个愿意交一个愿意学。于是，楚灵均的一手字是他在学校里为数不多被老师拿来表扬的地方。

这一世，又要开始学习写毛笔字，楚灵均还是挺喜欢的。不过，他得先装作不怎么会，不然以自己的年纪和经历，怎么和郑夫子解释。

“不是整只手攥住，右手应该这样，看似虚，实则用上力，别人抽都抽不走。”郑夫子见楚灵均握笔的姿势，赶紧过来纠正道。

五个新来的学生，就他的姿势最夸张，转头看见二弟的姿势，太标准了，自己是不是演过了。

一个上午光握笔的姿势就练了半个时辰，而后就是写三字经三个字，又是半个时辰。郑夫子便让他们休息一个时辰，家里近的就回去休息，远的就在私塾里休息，但不准喧哗。

楚灵均心里不免腹诽，这夫子不是骗钱的吧。当然，楚灵均只是在开玩笑。

楚灵岫收拾好了东西，见自家兄长还在发呆，便问道：“大兄，咱们是先回去，还是去西市那边的店铺。”

楚灵均刚想回答，旁边就有个和他们今日一起来的同窗过来说话：“两位同窗有礼了，在下郑瑞，不知两位要去哪里，如若没有其他事，今日不如一起去朱萃楼，咱们同窗也好熟悉一下。门口说话的就是朱萃楼掌柜的小儿子朱高平，也是刚才和咱们一起拜师的。”说着指着门口的一个矮胖的男孩说道。

楚灵均没想到人家这么小的年纪，说话就跟个大人一样，一板一眼的，也不知道家里是怎么交的。等等，他灵机一动，开口说道：“郑同学有礼，在下楚灵均，这是我二弟楚灵岫，不知郑同学和夫子家里是不是有什么渊源。”

“没想到楚同学看出来了，郑夫子是我家隔房的叔父。”郑瑞有点不好意思，他不是故意不说，只不过上来就介绍，好像自己炫耀一样。

楚灵均也觉得自己不该问，人家想说的时候就说了，便补充道：“是我冒昧了，换做是我，也不会一上来就介绍。”

旁边的楚灵岫也补充道：“郑同学，你是我们兄弟认识的第一个同窗，我大兄这个人一遇到欢喜的人就心直口快。”

郑瑞一听，脸上的笑容立马变得真挚起来，热情的帮他们介绍朱高平。

楚灵均心里忍不住给自己的二弟点了个赞，果然是自己的亲弟弟，又聪明又善良。

郑瑞早就听了自家隔房的婶婶，也就是郑夫子的娘子，说了楚家兄弟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