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余掌柜被带回衙门，并没有什么人见他，庄班头只是把人锁在一间屋子里晾着，每过一段时间会有人隔着门缝看他一眼。自己年轻时候走南闯北，对于这种伎俩也听过。可自己如今已经把该处理的事都处理了，已经死都不怕了，不会因为这点小手段就心浮气躁的。

不过这次倒是余掌柜的想多了，那沙典史是真的不在衙门，他正在沙家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那老家伙胆子真大，竟然拿碧玉糕的方子糊弄咱们。怎么着，还想同我们示威，告诉咱们他已经知道这事是咱们在幕后策划的。”坐在主位上的沙舟一脸不屑的说道。

“知道了又能怎样，胳膊还能扭得过大腿。以往像他这样的人多了，螳臂挡车，不自量力。”坐在沙舟旁边客位上说话的正是沙典史。

一旁站着的一个管事模样的下人说道：“掌柜和典史老爷说得是，原来小的去他那买碧玉糕之前，就跟他要过配方，死活不给。到了，不也乖乖的送来了吗。这人哪，都是贱骨头，不让他吃着苦头，还不认头呢。”如果楚灵均在这里，就会发现说话的人正是他第一次进城用卖猪肉的钱买绿豆糕时，小巷子口把绿豆糕啐在地上的那位。

“我原本是打算让他店开不下去，再让你找人吓吓，就能把方子都弄到手。谁想到，那几个人这么没用，还被人在大庭广众下给戳穿了。好在哥哥你将计就计，把人按住了。接下来是什么打算，给他点苦头吃。”沙舟心里也是觉得自家大管事说的有理，便顺势说道。

沙典史闻言思索了一会儿，点头道：“我听押着的人说，找到那老头的时候，他可没想跑，还在瞎转悠。这回恐怕会多费些功夫，动刑倒是不至于，毕竟不到最后关头，一不小心弄死了人，为兄在县令那里不好交代，而且咱们这些日子也就白忙活了。我待会儿回去再探一下他的想法，然后熬他一天一夜看看。”

邕村，猎户家。

院子外的村民越聚越多，小七来的时候闹的动静太大了，而这里距离两个作坊又近。楚灵均几人出门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些人安静的站着。

“楚大哥哥，我不怕，咱们跟他们拼了吧。”二壮带着几个孩子站在前面，高举着手中的弹弓喊道。他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不能让自己的朋友给人欺负了。

人群中崔家婶子几步冲过来，拉着二壮说道：“拼什么拼，不要命了。赶紧回村头盯着去，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楚家妹子，大郎，小七，你们别着急。官府咱们惹不起，可也不能平白的扣着人不放，还要逼死人。我们都商量好了，明日一同去衙门口，大不了豁出去敲鸣冤鼓。”崔家娘子见孩子们都被大人赶回去了，开口说道。

“就是，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壮班的衙役都是咱们本县的，我去他们家里问问，是不是不给人活路了。”村民里有人喊道。

“好了，都住嘴。你们这些日子，真是财大气粗了，一个个的又是敲鸣冤鼓，又是去官差家里威胁人。”里正气的跺着脚说道。见村民们都不服气，只能耐着性子劝道：“长长脑子。你鸣冤告谁，告两个衙役，人家说铺子东西吃坏人了，让余掌柜过来问话，不行吗。”

小七听了村民的主意，是有些意动的，便说道：“没吃坏，大家都听见了，李神医给诊断的。”

封大不等里正回答，便绝了小七的念头道：“若官府里的人就说给吃坏了，谁能给作证，退一万步讲，就算大家都给作证了，那还有另外一个人没诊断呢。他们这次一看就是有备而来的，为了配方，大不了把瘦子弄死，到时候余掌柜就真的背上人命了。”虽然封大心里一千万个不愿意让那些人得逞，可村民的主意恐怕会让事情更棘手的。

过去，楚灵均并不很理解这里或者这个时代的人对官府的态度。可现在，看着虽然鲁莽些却勇敢地站出来时坚定的神色，楚灵均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轻言放弃。

“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楚灵均喃喃的说道。心里隐隐的觉得，或许他来到这里不该只是为了自己和家人奋斗，还应该想办法去帮助这些朴实善良的百姓，让他们能生活的更好一些，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改善。

楚灵均突然想起三文钱卖黄金糕的时候，是借助太子初立，而貌似立太子是因着老皇帝的身体一直不好。人的欲望是无穷的，到了皇帝这个地位，长生不老该是他心里渴望的，自己虽然没这个本事，但让他看到百姓和地方官员都在为他祈福身体安康，会不会是这次破局的一个突破口。

“万寿节的日子不远了，或许我该抓住这个机会。”楚灵均小声地说道。

天黑前，楚灵均一行人赶回了西平县城，偷偷的住进了县衙附近的客栈里。这之前是敌在暗、我在明，之后，两方易位。

“小石头，烦劳你拿着两封书信送去崔家布庄的账房先生家里，请他务必想办法尽快查到沙家在衙门的话事人。”楚灵均把两封信递过去说道。其中一封是余掌柜写给小七的书信，因着小石头和账房先生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