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楚衡进了主屋，转过身坐下，就见母子三人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他哪里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便从衣袖中掏出一张地契递给楚锦氏。

“我可没有打算瞒着你们，原本是想着今日下衙后告诉你们，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吗。”

见楚锦氏拿着地契欢喜地仔细观看，忍住心中暗笑自家娘子财迷的模样。

楚家母子三人传阅完地契，又交给楚锦氏收好，才顾得上询问楚衡地契的来源。

楚衡就等着这句话呢，听他们一说，就赶紧回答：“锦晟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我不是先知道的，是太子殿下使人通知的我。后来兵部火器的研发成功，陛下问我要何赏赐，我便开口要了这间宅子。太子殿下想起我手头的钱都救济了滇南的百姓，如今养活一家人恐手头吃紧，就使人给我送了些银钱。这不钱不能砸我手里，得用来生钱，你们来之前我就找牙人留意店铺想做生意，正好今日地契下来，便宜你们了。”

楚锦氏听到钱是太子给的，有些担心地问道：“夫君直接收了殿下的钱，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楚衡便宽慰道：“娘子放心，我既然收了，心中自有计较。”又嘱咐楚灵均兄弟知道此事就好，千万不可向其他人说起。他觉得有些事应该适当地告诉妻子和孩子，毕竟太子还是亲王的时候，他就已经追随了，如今又举荐他入仕，所以这笔钱收了两边都放心。

楚灵均也算彻底明白了自家的屁股是坐在太子那边的，而上一世的历史知识，让他知道那个位置的争夺有多么凶险。看来左右逢源是不可能的，自家唯一的出路就是太子殿下顺利继承。

楚锦氏还没有意识到这么多，在她眼里太子就是毫无争议的下一任皇帝。心里对太子殿下的好感直线上升，对了，还有太子妃。想到这里，便也从衣袖中掏出两张纸来，是晋嬷嬷的身契和籍契，就在刚才郑家娘子把着她的手顺势塞过来的。

楚锦氏给楚衡看过后，同样小心收好。刚才人多口杂，她还没来得及询问晋嬷嬷的情况，这时候有空，便让人进来说话。

随着晋嬷嬷向自己几人规矩行礼，楚灵均忍不住打量起对方：见人头发梳得十分整齐，没有一根发丝露在外面，只是隐约可见银白色，据说人已经将近五十了。穿的衣服虽是细布，可颜色素色，全身上下没有任何钗环手饰，不知道是人本就朴素惯了，还是来之前，听说楚家不是大富大贵人家，怕主人不喜，才做如此装扮。不过不论是哪一种原因，都是个聪明人。

而就像楚灵均想的那样，晋嬷嬷自进来正屋，言谈举止让人挑不出任何错了，只要是楚家人问的、想知道的，都一一说明了，还会不经意地暗示自己如今是楚家的人，只会一心一意地为楚家做事。

楚衡听了，便有劳晋嬷嬷费心，把汴京重要人家的家眷都有谁、娘家是谁、大体的关系、往来注意什么事情，等等，都慢慢地讲给楚锦氏听。而自己对这些事远不如晋嬷嬷擅长，以后往来交际，楚锦氏心里也就有谱了。

楚锦氏自然知道晋嬷嬷与家里其他的下人不同，是来教自己的，如同半个老师一般。对人更加的亲切了，而且她本来人又善良，晋嬷嬷心里也很欢喜，不用担心主家娘子是个拎不清的，否则自己有些话还真的不能说。

晚饭时候，楚衡特意叫了余掌柜几人一起用饭，把铺子的事情说了，余掌柜他们也都松了一口气。

第二日一早，楚灵均早课结束后，就和楚锦氏、余掌柜一行人出发去了位于外城吉庆大街上的新铺子。虽然这条街上不是专卖糕饼、茶叶的，但往来的人也不少，因着离楼就开在这里，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布庄、首饰铺子。

店面的位置不错，位于街上的第二家，离入口进，距离内城也不远。而且，铺子还不小，有上下两层，一层是个大厅，二层则是雅间，看来楚衡早就打算好了，屋子里桌椅都齐全。后面则是个大院子，与门店这里中间还隔了一个约莫两米宽的空间，让后院的私密性更强。

楚灵均几人看了简直满意的不得了，后院用来住人和制作糕饼、茶叶的空间都足够了。

余掌柜更是干脆不走了，让小七回去把行李收拾带过来，他要把这里的厨房都收拾好，恨不得下午就开张。

楚灵均赶紧把人劝住了，目前就余掌柜两人，之前还是主要负责经营的，怎么也得雇人干活。

因着之前西平县的事，虽然汴京有楚衡为官，不会像那时候一样轻易地被人威胁，可财帛动人心，不得不提前防备。除了雇人的时候让有经验的晋嬷嬷帮着看看，动手制作糕饼的人也是分着干活，做馅、和面这些步骤用两个人，糕饼关键的步骤还是由余掌柜、小七和宋家人完成。

五日后，沁食斋在汴京的总店终于开起来了，除了楚衡，楚家人悉数到场。因着楚衡在两日前就把店里的一些招牌点心送给兵部中的同僚们品尝；余掌柜在西平县送传单宣传的基础上，又按照楚灵均所说的办法，每位开店头三日持传单进店的客人都能免费领一块黄金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