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5

而与之相隔一个街区的三色酒吧，一场“大战”刚拉开帷幕。

夜幕西沉，日光触及不到的阴影被五色的霓虹灯照亮，宽阔的街巷，斑驳脱落的墙壁，喧闹的人群，形形色色。

华雨上衣套着随意敞开的黑色运动外套，骨节分明的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踩着一双运动鞋。

出现在了这个与他那张精巧分明的脸格格不入的地方。

在这条处处被‘拆’字侵袭的破旧街巷中，原有的安静祥和的气氛早被每日轰隆作响的拖拉机推的粉碎，只剩下高楼残骸堆积的残破景象。

华雨单手提着黑色背包，绕过舞池中肆意舞动的身躯，快步走向二楼的包间。

“华哥，你怎么才到，我们游戏都玩了两轮了。”

“对啊，华哥，胡仔都在这念叨整整一个小时了。”

“就是，我们耳朵都快起茧子了。每出一张牌，抬头往门口看一圈，嘴里还念叨着，‘华哥怎么还没来。’”说到兴起，程生还装模作样地掏了两下耳朵，“我的耳朵，受苦了。”

“程生！我就该替你报名下个月的元旦文艺汇演，你不上去讲一段单人脱口秀真是屈才了。”胡远之坐在牌桌上，手上还抓着一把没出完的牌，听到众人的打趣，恼怒地连牌局都顾不上，‘啪’的一声把牌拍在桌上，拖着他健硕的身躯扑向了程生。

“我靠。”

“靠。”

一阵叮铃桄榔，围在胡远之周围的人连忙躲闪，桌子、椅子散乱地倒了一地，可谓一片狼籍。

可惜，胡远之‘报仇’的阻碍太多，总有人躲闪不及，比如安分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的许嘉，就差点被无辜殃及，多亏眼疾手快的华雨一把将他拽了起来，才成功避免了一场无妄之灾。

“哈哈，胡仔，你这身手真的是一点都没长啊。”程生灵活地从桌子的另一头躲开，等到胡远之冲破重重困难来到程生身边时，他已经躲在了华雨身后。

“程生！有种出来单挑！”

“有本事你过来啊！”

“你！”胡远之被气的一时语塞，憋的满脸通红地盯着浑身贱气的程生。

场面就这么短暂地僵持不下。

当然，还有那喊的撕心裂肺的背景音乐。

华雨眉心紧皱，指甲盖用力按了两下太阳穴，连手上的书包都没来得到及放下，就果断快步流星地冲向切歌台，修长的拇指摁下了暂停键。

世界，突然清净了。

“你们真是一群人才啊，听力受损症状加重是吧。”华雨把书包扔在沙发上，从零食柜里挑了一罐可乐，打开喝了几口，才转身坐下，“还有，你们看着闹的时候也不看着点许嘉，就硬生生地往他身上冲，他那把身子骨禁的住吗？”

三个刚才还疯闹得仿佛世界末日来临之际须尽情欢歌的模样，迅速地转变成了三副乖巧模样，垂首站定在点歌的大屏一侧。

“我们错了。”

“我们错了。”

“我们错了。”

在三道整齐划一的认错声中，还有一道气息十分虚弱却又倔强的声音从华雨背后传了出来，“我没有那么弱鸡。”

华雨低头看了眼拽住自己衣角的手，莫名有些好笑，但为了不伤害到这道声音的主人那颗敏感的少男之心，他只好抬手拍了拍许嘉的头，把刚从书包中掏出来的书放到桌上唯一的一处没有被酒瓶零食侵占的角落。

“给，你要借的书。”

“你借到啦？”

“嗯，刚好今天有人把这本书放在还书架上，我刷卡的时候瞥见了。”

“谢谢你啊，华哥。”

看到精装超厚版本的梦中情书，许嘉兴奋之情难掩，便也无暇顾及眼前的打打闹闹，拿起书就猫到了沙发一角，开始仔细地翻阅。

被室内的暖风安然得包裹，再加上解决了这群人中最难搞定的一位，华雨被室外的寒风吹的隐隐作痛的脑子才开始渐渐活泛了起来。

“行了，三位门神，在那站岗呢。”

听到华雨的打笑，‘三位门神’仿佛在临终审判时突然听到了命运女神宽恕的号角，满脸笑容地尖叫着冲向了唯一的一条长沙发。

一切都轻车熟路的像是演练过数遍，大家轻而易举地便找寻到了自己的归属之地。

被临时中断的背景音乐重新演奏了起来。

“华哥，这不是你上次说买来要送给别人的？”程生看向华雨书包上挂着的挂坠，好奇问道，“怎么挂在你自己书包上了。”

“没送出去。”

“她拒绝了？”

“不是，是我没送。”华雨低头看着挂在拉扣上的挂坠，绚丽的灯光打在链条上，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

“为什么？”

程生不理解，明明当时挑了那么久，连礼物盒是个什么样式，华雨都纠结了快小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