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傅延这次一心盯着花圃里的花,完全不看燕宁,省得被她乱了心绪。
燕宁也有意地往傅延的方向靠近,打算来个无意识触碰。当她的手快要触碰到傅延的手时,傅延便会很敏锐地察觉到,然后悄无声息地悄悄拉开距离。
燕宁还不时地搭话,傅延会一一回应,但就是不看她的眼睛。
燕宁觉得傅延周身仿佛筑了一块厚重的铜墙铁壁将自身包在其中,不论用什么办法也不能把它撬开一个缺口。
正在燕宁一筹莫展的时候,太后终于姗姗来迟。
“哀家让你们久等了。”
三人在凉亭入座后,傅延满是被算计的不悦,先开口问道:“不知母后今夜召儿臣前来是有何要事?”
“哀家没事就不能见你了?”太后手重重地拍桌,直直瞪向傅延,冷声发问。
周遭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傅延皱眉:“儿臣不敢。”
随后,太后整个人颓下来,一改之前凌厉的样子,神情悲哀:“哀家只不过是一个人太过孤单而已,想见见你们而已,顺便让你们陪陪,哀家错了吗?”
太后说完拉住燕宁的手,用殷切的目光看着她:“燕宁,你说呢?”
燕宁上一刻还在一旁愁得不知该怎么缓和气氛,下一刻太后就把压力转到她这边,她也只能顺着太后的意思。
“您只不过是想有人陪陪,思念至亲乃人之常情,您和陛下又是至亲之人,又何错之有,太后不必忧心。”
太后很满意燕宁的回答,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们俩今晚愿意陪陪哀家吗?”
“能陪太后是臣妾的荣幸。”燕宁道。
傅延在一旁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知道太后是故意的,可又不好拒绝。
这一拒一来就等于拂了太后的面子,显得太过无情,二来就证明了燕宁刚才的一番话纯属扯淡,妥妥地打脸。
太后又问:“阿延,你呢?”
傅延只好醒着头皮道:“儿臣也愿意陪母后。”
“那就好。”太后这下是喜笑颜开了。
太后向玉嬷嬷使了个眼神,玉嬷嬷接收到太后的信号,向一旁的侍女吩咐几句,侍女听后转身退下,回来时手里领着一个食盒。
玉嬷嬷接过食盒,将里面的东西一一摆放在石桌上。除了几盘制作精巧的糕点,最瞩目的还属那壶酒。
“有你们作陪,哀家甚是高兴,趁着夜色不错,想与你们共饮几杯。”
太后心里的高兴不假,可饮酒却别有目的。酒里并未加其它东西,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壶酒。
傅延酒量好,想灌醉他是不太可能,可是燕宁就不好说了。
试想花前月下,美人微醺。傅延本就喜爱燕宁,她就不信傅延能无动于衷,冷着一张脸。
傅延看穿了太后的想法,出言阻止:“母后,燕宁酒量不好,还是不饮为宜,您也少饮酒,当心伤身。”
太后不以为意:“喝几杯又何妨,燕宁若是醉了,今晚便住在这长宁殿,若是她不愿,不是还有你送她么?”
还不等傅延回答,太后又接着说。
“莫不是你不愿送燕宁?”太后抛了高招,让傅延不得不接,她摇摇头,叹了口气,“也罢,我派玉嬷嬷送燕宁回去便是了。”
太后话音一落,傅延立刻去观察燕宁的神情。燕宁马上别开目光,头低着不再看他。
傅延反驳道:“儿臣并未说不愿,母后总得让儿臣开口才是。”
太后掩嘴一笑抱歉道:“哀家刚才是着急了些,你愿意送便好。”
太后又转头望向燕宁,问道:“燕宁是不愿与哀家饮酒吗?”
“臣妾觉绝无此意。”
太后大手一挥:“来人,满上。”
三人面前的酒杯都被满上。
太后举起酒杯道:“今日相聚,哀家心里开心,干。”
酒入喉头,燕宁觉得有些辛辣。刚喝完一杯,酒杯又被满上。
太后看着燕宁回忆起以前的事。
“哀家想你这么大的时候,刚好怀了阿延,一转眼,他都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哀家甚是欣慰。”
太后说完又喝了一杯酒,燕宁也只得跟着喝。她总觉得太后似乎在有意提醒她。
一杯接着又一杯酒下肚,燕宁开始神志恍惚眼神模糊,她觉得头有些沉重,只好用手支撑着脑袋。
玉嬷嬷在太后耳边低声不知说了什么,太后听完起身道:“哀家还有些事要办,你们先在此等候,哀家稍后便回来。”
太后说完便带着玉嬷嬷转身就走,没过一会凉亭周围的宫人散得没影了,只剩下燕宁和傅延两人。
不远处的灌木丛中藏着两人,正是太后和玉嬷嬷。其实,太后并没有要事,她刚才只是在燕宁和傅延面前假装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