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绝
燕宁脚受伤,甚少出去走动,大多时候都呆在殿内写字作画,天气晴朗时偶尔在院外小坐。
福柔得空会来陪她,与她聊聊最近宫里发生的事,例如昨日去太后宫里正好听到有关傅潇的终生大事。
福柔摇摇头,咂嘴道:“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燕宁也十分吃惊。
傅潇平日里看起来随性洒脱,完全想不到他居然会有为情所困的一日。
“不过,依他的性子,想来他是不会轻言放弃的。”
福柔表示赞同。
正在两人聊得起劲时,故事的主人公来了。
陆辛娆走在傅潇身侧,与他保持一定距离,步履从容优雅,对于傅潇的交谈只是简短回应,再无其它,从头到尾始终没看傅潇一眼。
燕宁和福柔在心底同时感叹,不愧是傅潇爱而不得的心上人。
陆辛娆气色颇好,不带病容,距离落水已过了四五日,身子已调养好。
“臣女今日才得来看望娘娘,请娘娘恕罪。”陆辛娆快步走到燕宁跟前准备屈身行礼,被燕宁一把扶起。
燕宁神色温柔,没有半点要责怪陆辛娆的意思。
“你分明是想救我,又何罪之有。”
陆辛娆眉头紧蹙,自责地盯着燕宁的脚:“可您的脚……”
燕宁笑道:“我这脚又不是残了。这点小伤,修养几日便可落地,你这般自责反而让我对你这救命恩人羞愧难当。”
陆辛娆神情犹豫,垂下眼帘不语。
燕宁为人阔达善良,她知道燕宁想让她想开些,可她心里还是难安。
“你若是有空能否来陪陪我,我整日坐在这宫里也无趣。”燕宁望着陆辛娆,眉眼中带笑。
陆辛娆一愣,随后立刻道:“臣女愿意。”
能为燕宁做些事弥补,至少她的心里要好受些。
“你今日来是为何?”
福柔出言问向一旁沉默的傅潇
傅潇闷声道:“燕宁受伤,我就不能来看看?”
“是吗?”福柔音调拖得老长,话中另有意图,似要把傅潇看穿。
傅潇神情不自然,别开视线,随意找了个借口起身就走。
陆辛娆也准备跟着走。
福柔问陆辛娆:“你有空吗?
傅潇脚步一顿,回过身浑身紧绷地盯着陆辛娆。
福柔明显觉得傅潇碍事,对着他摆摆手:“快走,快走。”
傅潇对上陆辛娆的目光,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
福柔拉着陆辛娆坐下,脸上的笑容都快溢出,
燕宁见此情形大概知晓福柔要打听陆辛娆为何对傅潇这朵落花无意。
陆辛娆盯着石桌,指不断腹摩挲着茶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福柔拍拍陆辛娆的手:“你不要因为他是我的皇弟就不好意思说,你尽管放心大胆地说,让我听听你的意见,好趁此机会让他改改。”
“他……”
“他怎么样?”
陆辛娆陷入沉默良久,末了只道一句:“他很好。”
见陆辛娆不愿透露其中的隐情,福柔和燕宁不便追问,岔开话题聊了其它的事。
几盏茶过后,陆辛娆起身告辞,行至怜香殿外,然而先行一步的傅潇却没有离开。
”陆辛娆。”
陆辛娆抬起头四处张望,发现躲在隐蔽处的傅潇。她向傅潇走去,还不等他开口,直接道:“你放心,我没有说。”
傅潇被陆辛娆轻而易举地猜中想说的话,尴尬地闭上嘴。他特意在此等待显得不信任对方,然而对方牢牢守住他们之间的约定,没有告诉任何人。
夏季的午后,即使蝉鸣再聒噪,也缓解不了陆辛娆和傅潇异常安静的氛围,空气开始沉闷起来。
陆辛娆转身,不再看傅潇:“既然没事,我先走了。”
“我明日再去寻你。”傅潇朝陆辛娆的背影大喊道。
陆辛娆脚步一顿,嘴角带着苦涩的笑容,轻声应下:“好。”
她心里难过,可又高兴。
那日傅潇急匆匆找她说是有要事,当听到他说自己的心上人是她,她受宠若惊,以为傅潇明白她的心意,结果只是傅潇为了保全自身的谎言。
太后逼婚傅潇,他为了逃脱麻烦,权急之下骗太后说有了心上人,好让太后打消念头。
傅潇料到太后会召他们问话,怕两人口供不露了馅,此次前来就是让她和他一起骗太后。
当太后问她是否心悦傅潇,很是犹豫,却还是回道:“臣女无意王爷。”
陆辛娆违背了自己的心。
而这是傅潇的要求,她若是直言也喜欢傅潇,太后定会当场赐婚,若她不喜傅潇,则另当别论,傅潇也可借着她这个幌子逃脱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