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吗。

江别站在那棵树下，手机搭在耳边，抬头看着楼上，不知道她在几层就这样一直望着，听着手机里的音乐声。

宋知岁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滑过，将手机放在耳边，没有听到对面的声音，试探的喊了一声“江别？”

“下楼。”江别低沉醇厚的声音从听筒传了过来。

“啊——”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半响听到对面一片沉寂，没有反应，又问了一句“你在楼下？”

“嗯。”

宋知岁眼底闪过一丝慌乱，起身打开窗户往楼下看。

江别睫毛微颤，视线落在了六层的窗户那里。宋知岁小巧的脑袋正探出来往下看，树梢挡住了一些视线但不妨碍。她隐隐约约看到树底下一个黑色的身影。

“你等一下。”宋知岁向对面嘱咐着，手机搭在耳边忘了关掉。

江别的听筒里面传来哒哒下楼的声音，还伴随着她急切的呼吸声，好像生怕他走掉一样，眼神散漫，嘴角勾起一侧。

他安心的等着她下楼。

宋知岁跑了下来，望向树下的江别，一身黑色的冲锋衣，像是一匹孤狼无人亲近，可是她现在开始不怕了，大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下楼跑的太急，气息还没喘匀，胸口还在有规律地上下起伏。

江别从树下出来，楼上投下来微弱的光，他慢慢走进光里，黑色的眼眸盯着她。

她跑到江别的身边，由于刚才声音很响，害怕旁边的邻居看见她和男生在一起胡乱说，拉起他的手低着头就往外跑。

他看着前面瘦瘦的身影，想起了上一次拉他的情景。

宋知岁在门口停了下来，回过头看向江别。外面街边的灯光将夜照得很亮，她看到江别眼下靠近颧骨的地方有一条淡淡的血痕，眉毛皱了一下，眼睛扫到往远处的便利店“你先等我一下。”

过了一会，只见她拿着创可贴走了过来，他都不记得自己的脸上有伤口。

忽然觉得有她在身边，很安心，很舒服。

江面透过光亮映出波澜的水面，宋知岁拉着他坐在了江边的椅子上，低下头认真的撕开创可贴的包装纸，摊开小心翼翼地贴在他的伤口处。

江别以为她会问，结果一句话没有。

昏暗的光线，彼此相近的脸。

他盯着宋知岁小巧的脸，狭长的睫毛随着眼睛一眨一眨的扑闪，卧蚕下的那颗痣若隐若现。

他的心好像被什么挠了一下。

“好了。”宋知岁轻声地说，还不忘再次检查一下有没有贴好。

半响，视线落在了江别的脸上，那双大海一样的眼睛此刻就在咫尺之间。

时间仿佛停滞，呼吸乱了心跳。

她屏住呼吸，迅速的移开眼睛，一双红了的耳根露在了空气里。

江别乐此不疲地盯着她看，一刻也不想挪开，自顾地说了一句“我想吃糖了。”看到她投过来的目光，眼神迷离地盯着她，喉结上下滚动“有糖吗？”

半响，她出声“有”

宋知岁想起自己早上塞得糖还没有时间吃，手伸进口袋掏出一颗糖，将掌心摊开在他的面前。

“拆开。”江别发现自己很爱指使她干一些事情，看着软软的猫在他面前莫名的很享受。

“哦。”

宋知岁慢慢将糖纸拆开，半颗晶莹剔透的糖果露在了外面，准备抬起给他的时候……

一个影子落了下来。

江别垂下头贴近她的手，嘴唇与手指碰上，恍惚之间电流穿过指尖，顺着身体蔓延到四肢百骸，她感觉到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身体一下变得僵硬，呆呆地坐在那。

江别舌尖滑过圆滚的糖果，糖味经过温度开始融化，甜甜的味道四散开来，透过舌苔进入口腔各处。

糖味随着喉咙流下，喉结滚动，“草莓味的。”

此刻的江别像一个勾人的雄性动物，眼神缠绵拉出细长的丝。

她不敢看他。

“要不要做我女朋友？”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沙哑，有几分勾人的意味。

“啊——”

宋知岁迅速的抬起头，目光交汇，盯着他着迷的眼睛，失了方寸。

“我……”她呼之欲出的话却生生卡在喉咙最终咽了下去。

其实她是欣喜的，她想立刻马上就答应他，告诉自己有多么喜欢他，但转念一想又怂了。

江别是天上的那片云，是海面翻滚的浪，总归是要走的。

喜欢和在一起是两码事，万一哪天江别厌倦了她，那就连朋友都做不成。现在的关系挺好的，只要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江别似乎知道小姑娘不可能马上答应他，眼底的笑意没有消散，舌尖将糖果滑到另一边，缓慢中带着平静“不急。”

他这是…要一直吗？宋知岁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