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调歌
佛陀低首,目光才会落入泥泞之中。
释武尊看到了露出在浓绿裙摆之外的锁链。
“贫僧释武尊。”他向她介绍,“它是火猴。”
“伏雨!”有男声闯入了二人的对视氛围。
步惊云出现,他手上还拿着一个编得精巧的草雀,一步一步,针对释武尊的不善在迫近。
“不哭死神,步惊云。”释武尊认出了他。
步惊云却没有跟他寒暄的礼貌,一直在用估量的眼神盯着释武尊,默默将手中草雀递给了伏雨,然后对她开口,“回去了。”
没有半点理睬释武尊的意思。
释武尊也不着恼,可他还是出手阻拦了二人离去,“施主手上火猴还请留下。”
“它不想走。”步惊云冷冷地终于出声,下一秒,他骤然发难攻向了释武尊。
多巧,两人都以掌法见长。
而且,两个人都有默契地拉开了跟伏雨的距离。
不过,雨境,本就利于排云掌的施展,步惊云的武功本就高过释武尊,很快,他就将释武尊打伤。
释武尊不支,跪伏于地,红血在泥水之中流淌、蔓延,似身上袈裟的延展。
步惊云漠然看着释武尊,手掌聚拢着水珠,正欲彻底解决这个阻碍,身后披风被扯了扯,水珠崩散,他侧身看向了上前的伏雨。
“回去了。”她这么开口,顿了顿,松开了抱火猴的手,主动朝步惊云举手示意。
没有她的抱扶,火猴也牢牢抓着她胸前衣襟,作势不离。
步惊云肃杀的表情缓和下来,迎着伏雨展开的手将她打横抱起,任她抱住自己的脖颈。
他们离开之际,释武尊凝眉抬首,正好与伏雨注视自己的目光相遇。
又拉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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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何苦呢?”秦霜拍了拍释武尊的肩膀,叹息,“无论你等多久,不愿意跟你走的,始终勉强不来。”
他跟聂风没有找到火猴,却还是因缘际会找到了泥菩萨将其带回给师父,然后,才惊异发现那错过的火猴竟然在伏雨身边。
多出的还不止这个火猴,还有一个逢伏雨出天下会就必定相随其后的释武尊。
不过人家大师不是登徒浪子,所求本寺灵兽回归也合情合理。
然而——
“你又不愿意强捉,它又不愿意跟你离开,你这样等下去要等到什么时候?”秦霜仍在好心劝说,“而且我跟风师弟就没什么,但等到云师弟回来,你小心命又送入去。”
“霜堂主有心。”释武尊感谢行了一礼,然后,正欲开口,又被秦霜摆手制止。
“诶,你别再跟我打机锋讲那么深奥的佛理,不然,不止云师弟打你,我都要打你了。”
秦霜摇摇头,不再劝说。
“霜堂主,正如你所说,火猴有自己的意志,不愿跟我离开。”释武尊却还是说了下去,但这回,他没有再说起那些玄而又玄有深意的禅机,而是通俗易懂的话语,“伏雨施主她难道没有自己的意志?”
说着,释武尊转动视线到前方伏雨的裙摆下,脚踝那里,现在是没有枷锁的,“锁链加身,纵使解除,也要有人看守。为得就是扭曲其意愿,防止她离开。”
“何苦呢?”他将这句话还给了秦霜。
他好心开解他,他反倒揭穿他的难堪。秦霜猛然揪住了释武尊的袈裟将他拉近自己,恼怒地瞪视着他,几欲出手。
释武尊也静静地盯着秦霜,一副任他拳脚相加的安然。
道理是不会受暴力改变的。
秦霜忍住了,松开了手,将释武尊推开,“这是我们天下会的事,大师少理。”
只是他紧握的拳头,还在隐隐散发着寒霜之意。
他将目光投向走上祭台的伏雨,那些恼羞成怒都成了怅然,只一眼,他就低下了头。
是了,他总是不敢看她,害怕自己会在里面看到谴责,害怕自己会想要带她远走高飞。
他哪来的资格。连幻想都觉得低贱。
这是对师父的背叛,是对他养育栽培恩典的背叛。
这边发生的事伏雨都不知道,她对释武尊心有亲近,但也没到时刻关注的地步,要求雨,便心神都在天地之中感知。
但,还是有突发的情况打断了她的专注。
一班人马浩浩荡荡地朝此处奔袭。
顷刻,就围住了祭台。
独孤鸣盯着伏雨肩上的火猴,居高临下地命令:“喂!我是无双城少城主独孤鸣,那个火猴我要了,你识相的就快点交出火猴给我!”
不明所以,伏雨跟火猴对视,又一起看向了独孤鸣。
被无视,独孤鸣生气地看向了伏雨,他方才心思都在火猴身上,倒是没有仔细看火猴旁边人,现下看清,不由一怔。
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