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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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区。
为找到葵花宝典下落,东厂厂公命手下欧阳全等人混入华山派之中,伺机捉到令狐冲拷问。
而欧阳全等人打探到华山派的人投身于野店之中,纷纷换上便服,准备赶过去。
正在欧阳全宽衣解带之际,他的手忽然停了下来,警惕地看向了身后,同时一招手对其他人命令道:“小心,有人来了。”
而且,是很多人。欧阳全判断出动静,神色中的凝重更为锐利。
夜黑,风高,月光光,铃尖尖。
视野之中首先撞入了一顶轿子。为何是撞入呢?只因抬轿的人并非寻常走着,而是足尖点起奔跃着,一起一落,如呼吸自然,轿子上一圈铃铛也随之规律响动,似雨非雨。
随着距离的拉近,欧阳全还看到了除了抬轿子的四人,尚有七人在轿后奔随,每个人都足力矫健,气息稳定——不对,是根本没有气息。
诡异异常。
有人受不了靠近欧阳全急而轻求令道:“死人抬轿,不知深浅,千户大人,我们要不要先动手?”
“不要轻举妄动。”欧阳全也觉不适,但是仍沉得住气,继续戒备,手已经摸上了刀鞘。
所有人也有样学样,紧张地盯着这队伍靠近。
轿子队伍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所有人不安都升到了顶峰。
就在此时,许是想要逗弄欧阳全,一道风不怀好意地卷开了轿窗的幕布,月光也会意拨云倾洒,令他清晰看到其中内容——苍白不失妍色的一张脸,垂眸敛目,沉静似供台的瓷菩萨在漠然观世。
似察觉到他的目光,菩萨抬眸睨向了他,只一眼无情,便错身而去。
“千户大人。”眼见轿子队伍离去,手下人请示道提醒了欧阳全,“它们好似也是去野店的,要不要截停他们?”
“不要节外生枝。”欧阳全蓦然回神,不动声色很是镇静气度的模样,令手下人也跟着放下心来。
只有欧阳全自己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如雷鼓,震出声声近乎惊恐的警示,又泛起陌生的不知所措的余韵。
中邪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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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仿佛要一刻不停直奔至阴间的轿子还是停了下来,就到了野店前面。
很快,有苗人上前试探询问:“可是蓝家妹子?”
“是我。”蓝小蜓缓缓掀开了帘门,“我要回蓝家祖地一趟。”
确认了蓝小蜓身份,那苗人打了哨响传递是自己人的信息,便就此放行蓝小蜓前去。
轿子又动了起来。
等到了蓝家祖传的炼尸地已是天亮。
说起来,她也有一年没回来这里了。蓝小蜓使令尸人护卫,自己则孤身潜入了蛊潭之中,利用其中毒瘴修炼疗伤。
似梦非梦间,往昔记忆破碎,零零星星地给她演绎,她又看到了自绝追随阿娘的阿爹,看到了幼小的自己接过了临终的阿爹传授的尸蛊……
蓝小蜓睁开了眼,仰望到了湛蓝的天空,耳边响起了那个少年唱给她的情歌,也是阿爹唱过给阿娘的情歌,那么悠远,如斯虚幻。
她上岸,洗濯掉身上的蛊毒,换上了新的衫裙,坐在了竹屋的台阶上,抱琴起奏出了慢板的《笑傲江湖》,驱散了那曾经听过的情歌,将惆怅托付给洒脱。
情有毒,执是药引,她蓝小蜓绝不要变成那样子。
一曲毕,竹屋前又寂寥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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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店举行着苗人婚礼,丝竹管弦喜庆不绝,一派热闹。
但这只是掩人耳目的伪装,那红衣的苗族新娘任盈盈正是日月神教教主任我行的女儿,她主持着当地的私盐买卖,很是警醒,对一路上的番子早有察觉,提醒着众人要小心应对。
谁知,其中偏有那蓝凤凰心不在焉,还去偷瞧中意的郎君,被她好一顿骂。
然而骂了也没有用,蓝凤凰还是悄悄去拉过了酒醉的郎君进了小屋,欲行好事。
本是顺利的亲昵,在她发觉“郎君”其实是个女儿身后戛然而止。
她正懊恼小屋就又闯进了人来,她迅速起身遮挡住草垛上的人,喝问来人:“哪个叫你进来的!快出去!”
闯进来的人正是来找岳灵珊的令狐冲,他脑子聪明,一下子就知晓了发生了什么,但这发展又确实离奇,让他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是好。
“蓝凤凰,一段时间不见,你口味变了很多哦。”便在这时,令狐冲身后传来了一把女声。
“这把声……”蓝凤凰表情变了。
蓝小蜓自门后缓缓走入,跟蓝凤凰招手招呼道:“一年不见,不会忘记我了吧?”
“蓝小蜓!”蓝凤凰惊喜上前,推开令狐冲就惊喜地跟蓝小蜓抱在了一起。
抱完,蓝凤凰也没忘努了怒嘴示意那前去扶起岳灵珊的令狐冲问道:“他们是你的汉人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