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的盛宴·野蛮

荡荡的宇域更是如此，人类有什么理由将如此重大的牺牲视作理所当然？

不……其实一切早有预兆。比如，全灭的第八舰队……比如，世界树之战第一次开启的独眼巨人系统。甚至早在尤尼乌斯攻防战之前，人类就已经把核能的滥用正常化，不然他们又是如何因辐射而出现生殖危机，因健康的下一代减少而在进入C.E.之前打开了基因调整这一禁忌的大门。

一切不过是在重演罢了。

“……父亲！”阿斯兰握拳砸在面板上，对疼痛无知无觉：“有了阿拉斯加还不够吗？在地球军之后，连扎夫特也要这么做？”

永恒号上，拉克丝不忍再看，对巴尔特菲尔德问道：“还未搜索到么？”

巴尔特菲尔德亦收回视线：“以创世纪发射时的数据为参考，正在修正范围。”

“请大家尽快，一定要赶上。”

Gamma Emission by Nuclear Explosion Stimulate Inducing System——即核爆炸激光诱发系统。地球军以压倒之势攻向plant，战舰和机体排得密密麻麻，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半，被护在核心的几艘阿伽门农级几乎全部沉没。

“……创世纪以最大功率的60%发射，推算地球军舰队已丧失五成战力。”操作员愣了好一会儿才慢半拍地回报道，似乎无法想象这样的惨状竟经自自己的手。

阿玛菲也是如此，寒意从背后直冲脑门，他与奥森到底做出了什么玩意……不过这样一来，战争也该结束了吧？他几乎是祈盼地望向萨拉议长，却听见后者下令道：“更换反射镜，继续充能。”

操作员颤抖地应道：“正在冷却，瞄准反射镜更换作业开始。”

“创世纪果然威力强大，萨拉议长阁下。”克鲁泽站在萨拉议长身后，以他一贯的从容语调说道。

萨拉议长没有回答他，径自接起波亚兹的通讯：“还在等什么？趁此机会歼灭剩下的地球军！”

刚才还在准备弃守转移的守军心惊胆战地接下任务，指令也发到伊扎古机体上，看得他眉头紧皱。还活着的大部分地球军都跟傻了似的飘着，即便动也是在向后撤退，对着一群靶子有什么好打的。

伊扎古自觉还没有残忍到这种程度，但其他人不一样，很快便有士兵喊着“为阿拉斯加付出代价”、“滚出我们的宇宙”之类的话冲了出去，朝撤退中的地球军战舰与机体一通扫射。

“……够了！”

伊扎古突然看见不远处的自由冲了出去，就和阿拉斯加那时一样，他调转枪口，将冲在最前面的几架Ginn的武器射落。

像是再也忍受不了，基拉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响起：“够了！不要对失去战意的人开枪！”

伊扎古没动，既没去追击地球军，也没有阻止同伴或自由。他从迪亚卡口中听说了这个名为基拉·大和的同龄调整者与阿斯兰的事，也明白了之前阿斯兰是在抱着怎样的心情与强袭厮杀。但他始终觉得这样的理念是否太过理想化，难道他们还能向战争双方各开一枪警告么？

指挥室内，阿玛菲也尽量平和地提议道：“不如就此向地球军提出和谈？我军剩下的部队也……”

萨拉议长打断了他的话：“战争不以胜利结束就没有意义。”

萨拉议长从始至终都没有把已经得到的战果视作胜利：“不一举把地球军彻底击溃，哥白尼协商、奥尔巴尼妥协案那样的事又会再次出现。”

他盯着阿玛菲说道：“我不止是在保护plant，更是要彻底结束战争！”

阿玛菲哑然，他无法反驳。是啊……为了调整者的未来，他们必须不择手段。

站在萨拉议长身后，穿着直属白衣金边制服的克鲁泽笑得轻巧，他开口道：“不过，眼下战场上还有许多不和谐的因素……”

他意有所指，萨拉议长也看到了几块屏幕中朝扎夫特部队开枪的自由、正在撤离战场的永恒号等等。

克鲁泽请命道：“我也出击，要是让那些人浑水摸鱼就不好了。”

萨拉议长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凝聚在克鲁泽身上，后者仍从容地站着，任谁也无法看穿他面具底下的神情。

“去吧。但是要拿出成果来！”

克鲁泽反问：“将永恒号相关人士全部杀死也可以吗？”

萨拉议长一愣，永恒号不仅代表着克莱因，还有巴尔特菲尔德，更有他的儿子……阿斯兰！

克鲁泽微笑的样子似乎在逼迫他做出选择，到底是要口中的胜利，还是……

萨拉议长久久没能回答，克鲁泽从沉默中得到了答案，立正行李后，径自离开了。

“哼……决心还是不够啊，议长阁下。”克鲁泽自言自语道，雅金杜维机库内，一架秘密建造的MS正等待着它的主人：“不过没关系，地球军会帮你下定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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