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绕
兰楼赏花不疾而终,李婉随着父亲回府。在马车上,李婉愁眉不解,李靖却是拂须淡笑:“船到桥头自然直,且放宽心。”
李婉登时明台清明,自重生之后,自己被前世所扰,倒是失了定力。眼见受贿并不成事,不也是好兆头吗?瞬时,李婉开解出来。不等她再与父亲说笑,马车咯噔一下,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老爷,前面有女子拦车。”
李婉与父亲相视一眼,起身撩开车帘,却见一美貌女子拦在车前。李婉打趣道:“父亲,这莫不是你的相好?”
李靖双眼一瞪:“胡说!”
又道:“回府让你娘扒了你的皮。”
李婉咯咯一笑,下车查看这名女子。女子神情憔悴,见到李婉扑通一跪:“小姐,行行好,赏我口饭吃。”
只见女子衣衫缭乱,头发结成块。李婉仔细地相看,这才发现,却也是个熟人。宫中的陈妃,她前世的好姐妹。陈妃出身成谜,但对赵秉元一直很是尽心,前世与自己相辅相成,给赵秉元打下基业。
她还曾一度怀疑陈妃乃赵秉元生母,不过却什么都没查出。如今见陈妃在此处,李婉顿时福至心灵,她定是受人指使。前世所谓的姐妹之情,怕也是幌子。
既然有人想打入李府内部,还不如自己给她一个“瓮中捉鳖”。
李婉装作怜惜地样子,一时言语哽咽:“这么标志的小娘子,怎么舍得留在外面吃苦。我院里还缺个粗使丫鬟,不若让你顶上?”
女子闻言连连道谢,跟着李婉一众回了府。路上她一副风吹就倒的样子,最后如愿上了马车。李婉故意装作浅眠,给女子发挥的余地。
果然,不过一刻钟,李靖就暗自掐女儿。李婉再也装不下去,装作初醒的样子。见女子挨着父亲而坐,一时故作诧异:“这是?”
女子一副我见犹怜,小声地说道:“马车太过颠簸。”满是受了委屈的样子。
看来是打算使美人计啊。
到了府上,李严氏早早在门口候着,见丈夫带回个年轻女子,一时面色不大好看。李靖连忙暗中使眼色,示意是自家女儿要收留的。
可女子又在李严氏面前,演了起来。她怯怯道:“路上逢到老爷,被好心收留。绿绕心中感激,在此见过大娘子。”
这话说的,如同一个妾室。
李严氏的面色更加臭了。不等女子暗自高兴,李严氏直接发作起来:“好你个李靖!我在家中给你操持家业,为你生儿育女,你居然敢给我来这套!”
李靖被揪的耳朵发红,连声叫疼。李严氏气还不消,又言道:“你且给我封和离书,我回严家去,叫我父亲给你一些教训!”
听闻妻子要和离,李靖吓得冒出冷汗。连忙伏低做小,解释道:“是婉儿要收留的。我一直身旁清白,你是知道的。我难敢有外心?且不说不敢开罪老丈人,我也从无二心啊!”
就这样,二人鸡飞狗跳地回了府里。留下绿绕一脸震惊。
她宛转地相问:“不知李小姐的外祖,官居何位?”
“哦,”李婉闻言倒是坦彻,直言道:“就是西市那个屠夫,最壮的那个。”
说罢,留绿绕独自风中缭乱。她怕是也知道,李家这个情形,美人计,恐是不如想象般的那样简单可实施的。
不等绿绕去李婉院中,李淑不知从何处冒出,见到她暗自点头。二人对了个眼色,匆匆一别。
夜凉如水,李淑和绿绕在假山处碰面。二人交接过信物,确认无疑后,李淑才言道:“静安王派你来此处是什么任务?需要我做些什么?”
绿绕不复白天时的弱不禁风,说话中气很足。看来也是个练家子。
“王爷派我来此处盗帅印,首要做的,就是打入李靖的身侧,来个红袖添香,才妥当。”
红袖添香?李淑顿时面带尴尬起来,直言道:“恐怕很难。”
她见绿绕很是不服气,又解释道:“我们李家是农民出身,大伯娘是出了名的泼辣。大伯被大伯娘吃住十多年,怕是没那个胆。”
“此话倒也好笑。”绿绕冷哼一声:“哪有男子不贪图好色的?况且严家又不是贵胄,李靖一个兵马大元帅,能被她左右?你且看着!”
说罢,二人又相近密言,匆匆而别。
“夫人你看,大家都知道,夫君我哪有那个胆?”
李严氏一声鼻哼,又道:“只是没胆子吗?”
“不不不,是爱,是爱。”
两个老夫老妻,打情骂俏地离去。
翌日一早,李府大门被拳头声砸得邦邦直响。门童刚开了大门,只见一年轻男子大步入内,一身的火气。走了几步,又问道:“你家小姐呢?”
“哪个小姐?”门童一时愣住。看着对方衣着华贵,倒也不敢怠慢。只是有几分呆愣。
“李婉,李大小姐!”
“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