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苏年疑惑地回头看了她一眼，“为何这样问？”

“太后就当真觉得，皇上是因为睡不好，所以到了现在的模样？我且相信傅将军没有谋逆之心，但眼见着皇上的状况，怕是会被别人掀翻了位置。”

“臣妾从前说过许多冒犯之言，是因为臣妾害怕又心急。臣妾从小就谨小慎微，说出来不怕太后笑话，我家中统共也只有那么些东西，臣妾每日耍心思也只是为了午饭能多口肉，下回爹爹回家也能给我带朵小花。臣妾今时所求之物，唯有皇上能事事顺遂，臣妾虽只有这微小之力，但一直以为有太后做依仗……”

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苏年摇摇头，“哀家无儿无女，昱儿就是哀家唯一的孩子。你也是要做母亲的人了，或许也想过他以后会做一个怎样的人。哀家把这些想象都寄托在昱儿身上，希望他能做一个明君，名垂千史，受后人赞颂，但若不行，那我只求他平安快乐。哀家青睐傅季，是因为他是个可靠之人，哀家希望他能为昱儿所用。”

“蕙嫔，哀家只一句话，哀家日后若是做了什么，也绝不会是为了晟王。”

她可半句没说假话，她都是为了自己能顺利回家罢了，才不是为了傅季。

“蕙嫔，你聪慧非常，要是有空，可以到博文馆看看医书，昱儿的状态不太对劲，哀家疑心宫中的医士也没那么可信。”

“皇兄，你没事吧皇兄。”随着地面嘭咔嘭咔的声音，清脆的女声极快地由远到近，傅欣茹没带停顿，都没向太后行礼，就要往室内奔去。

“淳安，做什么呢，动作轻巧些，你皇兄在里边休息。”苏年揪住她后脖颈上的衣料。

鸱言这才从门槛边慢慢进来，悠悠地向太后行了礼。

“使臣怎么也来了？”苏年往前一步，挡住傅欣茹。不会是以为皇帝不行了，要把这公主抢了去吧。

“母后，今日是鸱言告诉我皇兄晕倒的事，顺便送我回宫。”傅欣茹小声解释，“皇兄没事吧。”

傅欣茹原本慌张得不行，心嘭嘭跳了一路，见母后表情淡然，猜想应该没有严重的问题，这才放心下来。

“没什么事，就是有些操劳过去，你可改改这性子吧，你皇兄本是没事的，被你这么大声嚷嚷，没准就有事了。还有，”苏年转过头看她，“你怎么会与使臣在一处？”

“我打马出游，溜达着就到了国宾馆，正好碰上鸱言。”

苏年觉得不太对劲，皱皱眉头，“淳安，你也应该称呼使臣大人，怎么能直呼其名。”

“太后不必在意，鸱言能得公主记住吾名讳，很是喜悦。”

“我们大昭讲究规矩，还是要按规矩做事的。”

鸱言轻笑，“正好，我们青辽不重规矩，公主该是会很喜欢。”

傅欣茹在一旁迷惑了，不知两人在博弈些什么，“母后，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皇兄？”

苏年大约明白，鸱言绝对不只是使臣这么简单，若是她的直觉没有错，他大概就是那位想娶傅欣茹的三王子。他的气场，实在不像是使臣该有的，况且，他还有权利与傅桓昱商议借兵之事。她目含警告注视鸱言片刻，而后拍拍傅欣茹的肩头，“你皇兄醒着，但躺着休息，进去安静些，别吵闹着他。”

傅欣茹好好应了，往内室走去。

——

苏年回去之后有些懊悔，她刚来这儿时太过摆烂，没有拉拢朝臣，也没发展势力，甚至连赚钱的门路都没有挖掘一些。现在她和傅桓昱二人，基本就是被架空权势的状态吧。

她隐隐也觉得有些对不起傅桓昱，如果真是苏瑾年在这，应该会利用苏家的权势帮衬着皇帝。

对了，苏家。

苏年忽然想起苏夫人之前进宫的时候，说过让她不知道怎么做就问她爹苏大人，不过苏年一向自由奔放，都做太后了，哪乐意听别人的。且苏大人早就不在朝堂，非召不得入宫，也就逢年过节的参加家宴，还说不上几句话。私下的会面，也就上次打听苏瑾华消息那次。

也差不多是时候了。苏年想着，让沈骁传个信，召苏如海进宫。

上次见完苏瑾年，苏如海想起了往日的伤心事，又回了老家，这次他还雇了农人替他把前期工作准备好。没几日宫中局势动荡，梁菡又对宫中的女儿和孙子孙女放心不下。

他们只有女儿两个，苏瑾华归去后，就只余下苏瑾年。苏如海本来不是看重子嗣后代的人，他一直觉得一人来到这世上，过好自己的日子，到棺材里就能安心下去了，子女的生死忧乐，是他们自己该操心的事。

年纪大了之后，心思竟也柔软起来，梁菡念叨了几次之后，他田里的庄稼还没个样子，就又带着行李回了京都苏府。

早晨在院子练完益气宫，就收到宫里的消息，说是太后梦见了儿时父亲与她习字的事情，非常思念父亲，特请进宫一聚。

苏如海捻了捻胡子，想着苏瑾年又在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