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梦
房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白发的女孩正巧在此时迷迷糊糊地醒来,她缓缓撑起身体,一坐起来,那只叫闪电的来电汪就跑过去舔着她的脸。
“呃……闪电。听我说,朋友……”她用一只手制止着来电汪,另一只手揉着眼睛,向它说道:“我做了个很离谱的梦。我们在霜抹山上堆雪人时来了一只长着古鲁夏的脸的雪怪,它踩扁了我们的雪人,还让我们离开……。”
“确实很离谱。”
“啊??”
男生的声音让她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过来。扭头与古鲁夏四目相对时,她意识到自己所在的房间并非旅馆,她的大脑空白了一会儿,不禁四处张望起来。屋子里布置得简单整洁,明亮宽敞的房间内飘散着淡淡的香薰味,闻着这股味道,她的心似乎都没那么紧张了。
“现在是第二天早上九点零五分,你在我家。”他知道她想问什么,又补充一句:“休息得还好吗,白冬?”
“嗯……感觉还不错。”
白冬没有太大的反应,这或许是因为患有性别认知障碍而把自己当成男性的原因,她对于自己在古鲁夏家留宿这件事情接受得很自然。
“哦,零六分了。”古鲁夏低声喃喃。“跟我来。”
他带她去洗漱,接着去客厅吃早餐。白冬想要喂闪电吃点,但它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闻了闻就走开了。古鲁夏说他的母亲在出门之前喂过了闪电——帕底亚没有来电汪,更别说异色的。他还记得昨天母亲在见到闪电的第一眼时就双眼发亮,一直在逗闪电玩儿,给它拍了一堆照片,还给它吃了许多宝可梦零食。
总之,他们不必操心闪电的情况,当下更要紧的是它的训练师的问题。
“白冬……,”古鲁夏喊了声她的名字,对方抬头时他的声音却停住了,他该怎么说呢?原本对方就因受困于雪山,身心俱惫处于脆弱状态,自己那些问题又给她施加了压力刺激着她,最后让她晕倒。哇——这么一想,古鲁夏都觉得自己好像有些过分。“抱歉,我没想让事情变成这样的。”
“……这是我该说的。古鲁夏,是我神经绷得太紧了。”
房间内又安静了下来,面对面坐着的两个人都低了低头,耳旁只听得到闪电偶尔发出来的走动声。
“伙计。”她犹犹豫豫地开口了,“我不喜欢提起这些,不过……那天我并没有把话说完。”
白冬的眼睛转向一边回避着对方的目光,随后又转回来盯着自己交错的手指,她看上去有些难以启齿。吸了一口气才说:“我会开始旅行,除了之前说的原因之外,最主要的是……我想逃离那里。”
说出这些话后她轻叹一声,仿佛继续说下去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
“离开神耀,去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的地方重新生活、在那里继续自己的人生。我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不断寻找……而现在,我来到了帕底亚。”
这之后,她先是在桌台市遇到了也慈,接着又与自己在滑雪场相识,成为了朋友。
白冬苦涩地牵起一丝笑容,一向很难对他人产生信任感和亲近感的她,居然主动与人交友、建立友谊关系,这确实矛盾。
最开始,她只是莫名其妙地感觉自己能从古鲁夏那儿找到什么答案,这种想法使她无法轻易地离开霜抹山。但目前来看似乎毫无进展,使她感到迷茫。对她而言这是个模糊的概念,她不清楚自己的方向,不明白自己脚下的道路究竟通往何处。
古鲁夏在等着她说些什么,她依旧盯着自己的手,脑子里想着要以什么话题来起头。
“古鲁夏……。我没办法对你保证什么,但你可以相信我。”白冬慢慢地抬起了头,她这才发现古鲁夏一直在看着自己。“或许你通过网络或是其它渠道得知了一些关于我的信息……但我想说,那些都不是真的。”
她甚至都不用亲自去看就能知道,那些无良媒体会如何添油加醋地编写自己的故事,以及站在道德制高点展开怎样的评价。
闪电察觉到女孩低落的心情,它跳到她的腿上试图撒娇安抚。
“意外不是我造成的。”白冬拍了拍闪电的头,凝视着古鲁夏那双如蓝湖般平静的双眼,说:“我当时……我没有那么做。”
古鲁夏犹如雕塑,他一动不动,就只是坐在那儿静静地等待着她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避开了它的伤,是对手的宝可梦冲上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声音开始颤抖。越往深处回忆,她就越感到不安。自己要全盘托出吗?说出来之后彼此的友谊会因此改变吗?
古鲁夏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他突然把手放在了对方的一只手上,希望自己这么做能给她一些安慰。
“好了,就到这儿吧。”
虽然白冬说得断断续续、前言不搭后语的,但他从她的言语中大约能构想出一个模糊的画面,这已经够了。
“不用勉强。”他看得出来这件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