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推开门，201包间空无一人，里面有个服务生正在做清洁，看有人来问了声：“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有。”

周念恒退出去，又连着看了下旁边的包间。包间里都有人，但没有她。

或许，只是他的错觉。

*

今年夏天的雨特别多，明明是北方城市，现在却搞得像南方的梅雨季节，阴雨绵绵，没完没了。

今天上午刚下过一场雨，路上还有很多水洼没干。

周念恒走着走着就上了阳河桥，深夜，车流没那么密集了。周念恒在半路停下来，看着阳河。想抽根烟，但又不太方便摘口罩，最后还是算了。

不过他并没有放下打火机，而是看着打火机的火苗燃烧，然后烧向自己的手指头，直到痛到难以忍受。

半年了，从国内走向国外，从都市走向乡村，走遍世界各地，大街小巷，他依旧写不出来想写的东西。

当他第二次开始烧手指头的时候，电话响了。他接起来，先没出声。

对方说：“喂，哥，是我。”

“我知道。”

“我还以为你没存我电话号码？”

“有事么？”

“哥，有件事我想跟你说说。”

“说。”

“我知道我家人做了挺多混账的事——”

“——说重点。”

“爷爷他挺想你的，我看他经常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偷偷看你的照片，听你的歌。”

“还有别的事吗？”

打火机叮一声响，又一簇火苗燃起来，在他平静无波的眼瞳里燃烧。

“哥，我只是想你有空的时候能不能来看看他，多住几天。”

“不可能的事就别再问了。”

“可是——”

“——还有别的事么？”

“还有……”对方迟迟开不了口。

周念恒问道：“要多少？”

“十万。”

“十万就够了么？”

“……够了。”

没等对方再说话，周念恒就把电话挂了，立刻给对方汇款20万。

站了一会儿还是想抽根烟。

周念恒转过身，刚想摘口罩，就被一个姑娘抱住了。他不知道这个姑娘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他完全没听见任何动静，一回身就被抱住了。周念恒要不是及时扶住围栏，保不准能被她推桥底下去。

姑娘死死抱住他的腰，嘴里说着：“你别动，千万别动！”

周念恒一时间没有动作，由她抱着。她气喘吁吁，死死地抱着他，生怕他跑了一样。

对方几乎趴在他身上，死死地抱着他，“你别动！”

“你也别再动了，先放开我。”

“我不放，为什么总是有人嫌自己命长呢？为什么总是有这种人呢？”

“什么……你说什么？”

周念恒没听清楚。

怀里的人忽然爬起来，给了他一巴掌。

在与怀中的人四目相接那一刻，他怔住了，这一次不是错觉。

八年光阴，无数个日日夜夜，分分秒秒的期盼，就这样实实在在地成了真的。她劈开云月，从模糊的梦境里走出来，红着眼睛，一如初见时一样。是她！

他静静地看着她，整个世界像被按下了静音键一样。她的嘴在动，但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只是看着她，像是在无数个梦中费劲了力气才能看清她的脸时一样，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直到姑娘朝他伸出手来，他的感官才恢复了作用。

“手机给我！给我呀！”

周念恒把手机交给她。

“密码呢？”

周念恒对着屏幕人脸识别。开锁后，她仍旧没放开他，一手搂住他的腰，一手开始拨电话。怕他乱动，她有大半的重量靠在他身上。

周念恒看着她拨通电话，对电话那头说：“喂，你是机主朋友吧？”

*

杨文韬一听这话还以为周念恒出什么事了，立刻紧张起来，“你哪位，他出什么事了？”

“你快点过来阳河桥一趟，我怕我搞不定他，快点！”

杨文韬立刻冲出ktv，身后跟着杨杰森，李绅他们十来个人，浩浩荡荡往阳河桥上跑。

苏净玉紧紧地抱着周念恒的腰，喋喋不休，“我求你再等等，你要真想干什么我也知道我拦不住你，算我求你，今天晚上，你就当是为了我，别跳下去行吗？”

她抱着他恳求，眼泪不断往下淌。

周念恒无奈之际，问了她一句，“你喝酒了？”

“我是喝酒了，我要不喝酒我还抱不住你呢！”

夜风徐徐，耳边不时有车呼啸而过，她的头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