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悯
脱下他的外袍,女人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骂了句“废物终究是废物,永远比不上子汲”,转身使力将风枝枝的头搬到了从朝的颈肩处。
只见二人呼吸相缠,看起来真真如天地间相知相爱的渺小蜉蝣。
然而此刻,从朝强忍着不快感,双手握拳,吱嘎作响,仿若一只炸毛的猫。
面前那该死的捉妖师毫无形象地打着呼噜,鼻涕和着口水流在了他的肩膀上,像是一团稀泥,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
脏,真脏……
黑衣女人瞥了一眼黑袍男子,神情厌恶,甩了甩衣袖转身离去。
黑袍男子木讷地站着,目送女人离去后,侧身盯着榻上二人,却对上从朝突然睁开的双眼,他朝后退了一步,被从朝直接掐住了颈子,轻轻一扭,那男子便化作了一地血色浓水。
从朝漫不经心地捡起地上的一缕白布,重复地擦拭着指节上的脓血。
灌入妖血的死人皮滋生了情丝,肮脏至极……
他赤足走到了房门处,门外飞沙偃息,刚刚迈出门槛的脚微微一顿,衣角被一双手死死扯住。
他已经没有丝毫耐心再和她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若她再敢惹他,即使宁些骨钏反噬他的心智,他也会将她杀了。
身后地下,刚刚还在昏睡的大仙死皮赖脸地抱着从朝的大腿,她唇色苍白,像根霜打的茄子,死死拉住仅剩的救命稻草。
她的嘴脸市侩而又自私,为了活命,可以抛掷尊严,跪地哀求。
从朝转身俯视着她,这种如同君王哀怜众生的感觉让他快活,他享受掌控蝼蚁的快感,他享受着她卑微至极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