赋雅其七

云锦确实是记得，但是不知道如何开口，思略良久：“等事情了结了，我定去提亲。”

叶依依笑着：“那我可等着了！”

云锦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叶依依和他半路就分开了，云锦自顾自的溜达着，看着热闹的集市，竟然不知道现在该做一些什么。

他无聊间，在一个摊边驻足良久，那小贩看这位公子器宇不凡，便开口问道：“公子可是买首饰给自家娘子？”

原来是一个首饰摊。

云锦刚要拒绝，不知道怎么的，神差鬼使的就买下了一只玉簪。

给出了带的最后的一锭银子，云锦甩了甩空空如也的广袖，无奈一笑：除了大宴，男子戴首饰的很少啊。

他又走了几步，感受到了背后有一道目光，忽然转头，只看到不远处的旮旯处，有一群乞丐，有男有女，云锦皱皱眉环视了一下：“刚刚怎么感觉背后有人一直在看着我呢？”

然后他又摇摇头：“可能是顾南山的事有点压力啊！”

又走了几步，这时他真切的感受到了背后的目光。

他转身走到那群乞丐那里，有感受到那目光的消失，他不解，刚要离开，便注意到在那群乞丐的最边上，有一个瘦小的身子，低着头，长发盖住了侧颜，云锦走到她身边，蹲下身，看到了长发盖住的那个人。

“段绫罗？”

她睁大眼睛，身子向后退了一步，道：“恩人……”

“你为什么在这里？”

段绫罗从身后拿来一个碗露出一个牵强的笑：“恩人，我，我是乞丐啊。”

云锦眸子暗了一下：“你从小如此？”

“不，不是的。”

“你家人呢？”

“……”都死了。

云锦意识到自己问的太多了，便闭口不再问，转而道：“你不如跟我回去，我保你衣食无忧。”

“……”段绫罗不说话，云锦耐心的等着她回答，很久很久，她抬起头：“恩人，我不知道……”

云锦眯了眯眼睛：“你不知道？”

“嗯，我不知道。”

“你想改变你现在的样子吗？”云锦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么多话：“你是想衣食无忧，以后找一个好人家，还是维持现状，一辈子乞讨？”

云锦知道自己说的有些重，便笑了一声朝她伸出手。段绫罗犹豫了一下，慢慢的将手搭在他的手上。

云锦笑着：“以后你便是我的人了。

他拿出刚刚买的簪子，为她挽起长发。”

云锦十七岁，段绫罗十三岁，少年人不知道这话的含义，只是知道从此以后，她不再风尘仆仆，他不再无情凉薄。

云锦将脏兮兮的段绫罗领进国师府的时候，望月正在和濯笔坐在房顶上讨论如何将顾流年的魂魄弄出来。看到云锦领进来一个小姑娘，望月率先跳下来，对云锦道：“你又给自己强加了因果。”

云锦看了看比自己矮了许多的姑娘，摇摇头：“不会的。”

濯笔看到这姑娘，半晌，他道：“一切皆有定数。”

望月看了眼段绫罗，道：“你会后悔的。”

云锦笑笑：“以后的事情，于今日而言，皆是变数，你现在说的这些，以后便会知道对错。”

很多很多年以后，云锦想起今天的场景，都微微叹气，感叹当年意气风发，恣意妄为。

云锦将段绫罗领进府中这件事很快就传开了，国师大人无力再管，云落匆匆而来：“哥哥，云落认为此事不妥。”

云锦让段绫罗退下了，问道：“为何？”

云落指了指天：“哥哥与叶瑾姑娘的约定，还没有兑现。”

云锦烦躁的皱皱眉：“我知道，为什么无端的提起这个？”

“哥哥将这姑娘带到府中，难不成还要姑娘做丫鬟？这姑娘一看便是天人之相，将来定不会在凡世沉浮。”

云锦看着云落：“你还能看出来这些？”

云落道：“是月姑娘告与云落的。”

云锦笑笑：“我猜便是。你放心，我只是帮她度过这段难日，等她到了十八岁，便会时来运转，我不会娶她，更不会将她收做丫鬟的，这点你放心。”

云落犹豫着，不知道在想什么：“那，哥哥，云落告退。”

云锦刚要点头，便道：“你等一下。”

云落没有动作：“哥哥？”

“我今日，见到了你的心上人。”

云落睁大了眼睛：“真，真的？”

云锦点点头，他想，自己和叶依依都不明白的事情，没准博览群书的云落会明白，怎么也要明白天罚是个什么东西再去天上找归无道士吧。

“你知道她为何要带着面具吗？”

“这个云落知道，那日那姑娘摘下了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