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如果我真的变成了那种咒灵了该怎么办？”

到底还是没有维持那种狼狈的样子纠缠太久，重新收拾妥当后，加贺见清和同五条悟又在高专的某处神社屋顶会合了。

“好歹会是只特级咒灵，能说话、也能有类似人类的情绪，差不多就够了吧。”五条悟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嗯……最重要的是听我的话，就算看不见也绝对是乖乖跟着我的。”

“总觉得很过分欸……”

“唯一的缺点就是要小心有没有比杰更厉害的人能把你抢走吧，那我才是亏大了。”

“怎么可能，”加贺见清和弯了弯嘴角，“先不说杰的术式有多么难得，能让你陷入要失去所属权危机的人本来就几乎没有吧。”

“‘几乎’啊……”

五条悟哼哼了两声。

“总之你现在这样才是意料之外了。”他侧了点身子将头压在了加贺见清和的发顶，“也不是，该说我赌赢了么。”

本来对加贺见清和这种拥有诅咒免疫力的对象施加诅咒就是没什么成功率的事了，只是他愿意相信——只要成功了，结果也一定是不同寻常的。

诸事不顺的霉运恐怕都在今天的最后变成了强运吧。

“……说起来，”加贺见清和蹭了蹭五条悟的头发，“我醒来的时候杰在的话，就意味着当时他也在现场吧？”

“诶~你听不到他说话吗？”

加贺见清和摇了摇头：“最开始是只能听到你的声音，然后就进入了一种很微妙的状态……说实话有点记不清了，等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只是能观察身体内部的状态而已。”

“你说……嗯……要亲我的那个时候，我才恢复全部感知的。”

半是因为他当着夏油杰的面说出那种话让她有点害羞，半是估计他应该在这段时间嘴也没停过，加贺见清和才第一时间嗔了五条悟一句“好吵”。

“哦吼……”

“……重点不在那里，”加贺见清和听出了身边人那好像带了钩子似的语气到底含着怎样的意味，立即将话题重新扯了回来：“虽然有点多余，但是杰能在那个时候赶到的话，天内小姐也平安去完成同化了吧？”

“……当然了。”

五条悟稍加思考了一下，还是没将天内理子因为目睹她的死亡而推翻了自己的反悔那回事说出来——要不然加贺见清和只会认为自己算是夺走了一个少女性命的间接凶手，然后感到无比自责吧。

明明对双方来说都彼此都只是间接原因，结果一个去承担自己的“责任”了，另一个也付出了“代价”，真正的罪魁祸首却还好好待着……

“啧。”

“……总觉得你不是在为天内小姐感到不爽呢。”

“只是想到了讨人厌的东西而已。”五条悟挪了下身子，干脆手脚一伸，将加贺见清和完全圈进了自己的包围内，“什么都干不了……肯定会让人觉得不爽吧。”

“……我不需要复仇哦。”

加贺见清和放松了身体的力气，将上半身完全依靠进了他的怀里。

“我要行使的‘复仇’完成了，最后只是……想休息了而已。”

“……”

五条悟沉默着收紧了胳膊。

他当然能理解加贺见清和的想法——

她不敢去看他的“尸体”。

虽然她只要再多坚持一段路就可以发现他还好好活着，但是比起理性地来一次最后确认，他这个坚强又脆弱的恋人恐怕没那个心力了。

更何况……

如果他真的死了，要是知道加贺见清和的做法也只会在最开始骂一句傻，然后欢欢喜喜地带着她的灵魂一同前往黄泉吧。

他没有任何立场去谴责她对自己生命的不爱惜。

——毕竟比起“奉献”，他一直都是“索取”的那一方。

连立场调转的时候，他也只是自私而贪心地想将她留在现世而已。

不过这应该也不是爱的多少的问题……

只是因为他单纯地不是个“好人”罢了。

“到现在你还认为……”五条悟拉长了语调：“认识我是件幸运的事吗？”

“是怎样呢……”

“这不是该犹豫的地方吧？”

“明明是悟先犹豫的。”

加贺见清和在少年的桎梏中用了点力气转过了身，迎上了他的视线：“悟呢，你觉得遇到我是件好事吗？”

“本来你的人生应该是一帆风顺的，结果现在不但背上了和咒灵的契约，还随时有被处刑的风险。”

“你不觉得后悔吗？”

说着，她伸出手抚向了五条悟的左额角。

那里，在她苏醒的时候依然能看出来还未愈合的痕迹。

以反转术式治疗的速度来看，不难想象那里曾经是怎样的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