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她又停顿了一会。

“刚刚那个小姑娘看起来真的年龄好小，她说她痛的睡不着的时候，我真的不应该怎么回答她。”温如言声音闷闷的，留着一个后脑勺对着霍珩之。

察觉到她状态不对，霍珩之也不再出声。

他将车停在一个偏僻的角落，解下安全带，认真的听她说。

“如果我好好研究量子医学，说不定有一天她真的不会痛了。”她像是没察觉停下来的车，仍然继续缓慢道，“说实话，其实在之前我一直不知道我为什么学这个专业，就好像是有一个执念叫我一定要好好的学。”

温如言撇过脸，那双漂亮的眸子此时眼里像含着化不去的悲伤，蒙上了一层薄雾，她努力的翘起嘴角，结果眼睛刚一弯，豆大的泪珠就顺着她的脸滑了下来。

霍珩之定定的看着她，眼中情绪翻滚，终究是叹了口气。

他修长的指尖轻触在她的脸上，试图擦去温如言脸上的泪痕，他表情冷淡，却指尖轻抖。

温如言没有动，她垂着眸，泪越流越多，长长的睫毛也被泪水打湿。

霍珩之便伸出手，将她揽进了怀中。

“可是在她说痛的时候，我好像听见我童年里的那个人，他也在跟我说好痛，他说他真的好痛。”温如言声音颤抖，还有些哽咽。

“已经......不痛了。”他看着怀中的少女，眉心皱的厉害，心底泛出一种说不出的滋味，似乎也随着少女的抽泣而疼痛了起来，莫名的情绪在他心口叫嚣、汹涌的冲到了他的咽喉处。

霍珩之顿了下，声音放的轻柔了起来：“事情已经过去了，你现在也成为了很厉害的人不是吗。”

“每次我觉得我很痛苦，我就会发现比我更加痛苦的人，大家都在好好的生活，我真的很想干点什么，让他们没有那么痛。”温如言两只手揪在一起，因为过于用力而发红。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好像找到了一个发泄口，汹涌的情绪便毫不犹豫全部泄露了出来。

霍珩之没再说话，他知道温如言此刻只是需要一个人静静的陪伴她，听她说话。

温如言的抽泣断断续续的响起，过了好一会才渐渐停了下来。

霍珩之只是任她靠着，直到她抬起头，露出红彤彤的眼睛，小脸上还带着泪痕。

男人垂着眸，表情淡然，只是用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

温如言有些慌乱的起身，从前面抽了几张指。

“对不起。”她眨着眼，有些可怜巴巴的指着他衣衫前的那一片深色，想帮他擦干净。

“没关系，你不哭了就好。”霍珩之避开她的手，稍微解开几颗扣子，试图让衣服不再那么贴着自己。

“对了，霍先生刚刚说的不痛了指的是什么？”温如言见他不需要纸巾，又转头拿来擦自己的眼泪。

霍珩之手一僵，干巴巴道：“你不是说他是你童年里的人吗，过去这么久，他应该也不会再像当初一样了。”

温如言吸了吸鼻子，有些疑惑：“是吗，我记不清了。”

他直直的看向温如言，声音有些干哑：“你记不清童年的人了吗？”

温如言点了点头，她抿唇，又恢复成之前那副明媚的模样：“我小时候好像因为什么事情差点被拐走，等我到医院醒过来，之前的记忆就都模糊了。”

霍珩之抿着薄唇，低低的应了一声，又系好安全带，启动了车子。

“如果明天才去领证的话，会影响你吗？”温如言小心翼翼的抬头，试探性的问道。

“不会。”霍珩之不看她，而是开着车，冷声道。

“那我可以提前说出我的请求吗？”温如言下定决心想帮帮父母，便也顾不得什么脸面。

“嗯。”霍珩之还是没看她，而是应了声。

“我家里公司资金运转出了问题，你可以出一些钱，帮我们家暂时度过难关吗，我可以打个欠条...”温如言越说就越小声，没了底气。

“还钱等以后再说吧，我会帮你的。”霍珩之朝身侧看了一眼，微微颔首。

“好。”温如言点了点头，又忍不住开口道。

“为什么你当时会想去买瓶水给他？”

霍珩之沉默了一会，这才开口道：“因为你想帮他。”

温如言想起网上最近很火的视频，道：“你不会觉得大家都没管他们，但是我非要走过去给钱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