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1902年上海静安寺最上等之中式餐馆

“实在太热了呀。”

“是的呀。伏天总是这样。尔况今日午入中伏。”

“怎麽消夏好呢？今载无由入山中。”

“只心静之说法。其实全无道理。酷夏时候，还是需暴雨、或者冰块才行。室内空调，当然无问题。但出行之热难耐。”

“这样，惟有居屋内制冰饮自用了。”

“差不多这样。——要是永远孟夏日、或仲秋天，就好了。”

“有甚麽特别推荐汝自己调制冰饮法麽？有时间的话，吾也自己调制些。汝用的红茶，看来与市卖有异。汝不将其加些糖或奶麽？吾是说汝这样调饮。真的怎麽样麽？”

“当然很好了。吾与汝一杯好了。只有不嫌麻烦之人，才在红茶里加糖、奶。只是像吾这样简单饮法，才算高明。这样才得温醇和正之意麽。加糖、奶之红茶，乃恋爱中人饮法。表示无论如何之甜腻，皆合心意。”

“那你要恋爱才饮加糖、奶之红茶麽？”

“也不一定。若遇上幼稚之美貌人，要求吾饮的话，还是要饮的。”

“不知道为甚麽，锁子骨之说法，一百二十年前，极寻常，就是在满清末年上海静安寺近处最上等的传统中式餐馆，常以为宴席菜单小吃上之一种，称油炸鸡架子之菜名。”

“一百二十年前满清末年之上海静安寺近处最上等传统中式餐馆之事，汝如何知道的？”

“吾读《英国公使夫人清宫回忆录第二部分第二章在上海》晓得。《英国公使夫人清宫回忆录》此书作者为英国财务大臣William Coutts Keppel威廉。库茨。凯普的女儿Lady Susan Townley苏珊。汤丽，1896年与Sir Walter Townley沃尔特。汤丽爵士结婚，1902-1903年，沃尔特。汤丽爵士任英国驻北京公使，汤丽夫人随同来华。1904年，汤丽夫人创作完成《英国公使夫人清宫回忆录》此书。汤丽夫人生于1868年，1953年去世。”

“那此书作者甚容易考据了？倒使人愿意知道。”

“是的。此书《英国公使夫人清宫回忆录第二部分第二章在上海》记——

离开剧场后，我们又去了家中国餐馆。照旧由向导领着，我们穿过幽暗的庭院，走上台阶，经过厨房和洗碗间，小心翼翼地走过摆放着大量酒坛子的狭窄走廊。酒坛子里装的酒被中国人称为“烧酒(samshu)”。普通的白酒只经过1次蒸馏，烧酒则被反复蒸馏过3次，稍微喝上一点儿，就能让人头晕眼花。

餐馆的店堂分为若干小隔间，小隔间里没太多家具和装饰，隔间门口挂着照明用的灯笼。大伙进了隔间后还是围着一张方桌坐下。桌子上已经预先摆放了些瓷碟子、盘子之类的东西。据向导说，我们来的这家餐馆是当地最上等的，在这个地方吃顿饭，每人大概需要花费20块银元，差不多2英镑左右的样子。贾尔斯博士在他的《中国速写(chinese sketches)》中向读者介绍过一份典型的中国宴席菜单，这里引述过来作为参考：

正菜

蟹汁鲨鱼翅 蘑菇烩鸽子蛋 野鸭烩白菜 炸鱼 米粉蒸猪肉 清炖百合 火腿鸡肉丸 淡菜羹 爆炒山鸡片 蘑菇浓汤

小吃

油炸点心，咸、甜各1盘 甜味鸭子 油炸鸡架子 酱汁腌鱼 猪油中炸到半熟的羊肉丸子

所有美味分别装在大概一指深的盘子里，这样的盘子总共有40到50个，把整张桌子挤得密不透风。”

“这个宴席菜单顶有趣。就小吃——猪油中炸到半熟的羊肉丸子奇怪，应当不会半熟罢。吾觉得。

至于吃顿饭每人需要花费20块银元，依照1902年与现下2022年之对比，1902年20块银元约相当于现下2022年2000元人民币以上。每人20块银元，就是1902年满清末年之上海静安寺上等餐馆里吃顿饭，人均花费至少2000元人民币以上之数。”

“唔。吾亦觉得宴席菜单小吃——猪油中炸到半熟的羊肉丸子，这个小吃丸子应当全熟才是。吾国不怎么食五分熟之牛羊肉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