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节目组给的资料，方秋漓确定自己没有遗漏全看完了，十几个嘉宾中大咖小透明都有，名字有熟悉的也有第一次认识的，她绝不可能错漏吴宿衍这个让她刻苦铭心的名字。

可惜资料在球馆办公室，她现在不能立马翻查确认，烦躁下隐隐生出从家赶去球馆的冲动，一看时间已过零点，无奈按下那点不切实际的冲动。

她忽然想起还有一个办法求证。轻车熟路打开微博，搜索吴宿衍。最后一丝幻想被掐灭，跳出的信息无一不是粉丝欢欣雀跃吴宿衍综艺首秀，搞出了过年的喜乐架势。

心情不畅，方秋漓发信息骚扰章姐。

「章姐，你为什么没告诉我吴宿衍也在《明星奥运预备役》的嘉宾行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算违约吗？」

……

连番轰炸十几条消息，方秋漓终于接到来自章姐的电话。

“大小姐，你怎么了？半夜抽风吗？”

方秋漓声含幽怨，“为什么没告诉我吴宿衍也参加？”

“哦，节目组拉的工作群里前两天是说过请来了吴宿衍，这跟你关系不大，知不知道也不影响嘛。”

影响大着呢，她要早知道节目有讨厌鬼吴宿衍，再好的条件，她也不会同意参加，不至于让自己陷入现在的艰难处境。

“我讨厌他，不想跟他一起工作。现在可以退出吗？”

“想得美！合同都签了，白纸黑字写着违约金五倍，你赔得起吗？”章姐觉得方秋漓疯了，脑子严重失常，“吴宿衍都不认识你，你讨厌人家什么？”

总不能把互联网世界的粉圈恩怨带到现实生活中来吧。

高额的违约金压垮了方秋漓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积蓄全投入到球馆建设了，如今的她就是个口袋比脸还干净的穷光蛋。

章姐听她唉声叹气，搞不清楚吴宿衍哪里惹了她的厌恶，耐着性子与她分析，“吴宿衍形象好，名气大，粉丝基数大，加上这是他第一次参加综艺节目，对节目组的宣传加持极大。”

方秋漓听着电话线另一端的动静像是在喝水，果然，吞咽声结束后，说话声又起。

“现在节目虽然还没开录，但势头出奇好，听说新加了好几个赞助商，这说明什么大家都看好这个节目会成为爆款。当然，节目爆了受益最大肯定是节目组，但往小里想，参与其中的你肯定也会收获更多关注度。”

“章姐，如果你不得不跟你讨厌的人一起工作，你会怎么办？”方秋漓当然知道节目受益，她也会跟着受益，然而她现在就是没办法摆正心态跟吴宿衍共事。

章姐觉得方秋漓太过单纯，转念一想也正常，不过二十四岁的小姑娘，去年退出国家队前全身心投入到羽毛球上，身处的环境也相对简单，还没学会取大舍小的社会经验。

她不是吝啬的人，所以乐意点拨一下这个人对情世故不太灵窍的小妹妹。

“要权衡利弊，假若我是你，我肯定不带情绪地去录节目。你想啊，合同已签，违约就要付大额赔偿不考虑拿不拿得出这笔钱，仅仅是因为个人的一点小情绪，损失一大笔钱，任何人来看都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

何况共事是有限期的，不到一周的时间，忍一忍就过去了，何必跟钱过不去。

章姐的话点醒了方秋漓，她没那个资本违约，也犯不着因为一个讨厌的人耽误正常工作，想到这里，心气忽然平顺了。

对于章姐追问她讨厌吴宿衍的原因，她没办法回答，那是一段没与任何人倾述过的陈年旧事，关乎一个小女孩的悸动、期待、屈辱与难过，只能打哈哈绕过去。

她解释为没有理由，单纯不合眼缘。

章姐有个刚上大学的女儿，多年的母女相处经验总结：小女孩有时候会有奇奇怪怪的情绪和想法，但不伤大雅。

她宽慰比女儿大不了多少的方秋漓，不喜欢也没关系，挑着喜欢的看，苏柏也在，多看两眼，换换心情。偶像的魅力总归是比讨厌的人能带来更大的情绪价值。

方秋漓笑笑不说话，心想，好像身边的人都默认她很喜欢很喜欢苏柏，其实完全是误会，没到非常喜欢的程度，也不是那种崇拜的喜欢。

她有时候想想，如果没有吴宿衍的存在，她不一定会粉苏柏，他个人的魅力和业务能力并不十分戳中她，是吴宿衍对家的身份给他加了很多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们曾经出演过同一部电影，粉丝因电影番位问题吵得不可开交，此后两家杀红眼视彼此为对家，时不时互相踩一踩。

方秋漓审时度势无奈接受即将与吴宿衍共事一段时间的事实，她做好了无视她的计划，可闺蜜舒婵的签名托付着实让她为难。

“我对他的讨厌是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好阿婵，你就饶了我吧。”方秋漓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哀求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