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药娘
“那倒不必如此……”云修忸怩地低了低头,这倒显得自己善妒小气了,“只要你……不会对其他男人有心思就好了。”
元白搂着他的腰肢,脸颊贴近他散落的鬓发,缓慢献出自己滚热的真心,“我心里只会有你,容不下任何人了。”
云修只觉得自己大抵是有些毛病了,听到爱人的誓言他不应该欣喜若狂吗?为何眼睛热得直想哭?
他再一次感谢上天的恩泽,让他如此快地怀上她的孩子,而她心里也终于有了自己的一份位置。
“你摸摸她有没有长大?”云修牵着她的手掌放在自己肚子上。
月份还不大,依旧平坦的肚子元白感受不到什么,甚至当得知她要有一个孩子了,也不会让她的心境产生多大的变化。
但她的夫婿期待这个孩子,如夜中萤火不忍湮灭,她装□□屋及乌般疼爱着这个尚未出世的孩子,低眸溺笑,轻抚他的肚子,“感觉到他在长大了,希望他快一些长,生一个像你一样的宝宝。”
“不不!”云修不情愿的摇头,执着道,“不要像我一样,她一定要像你。”
元白顿了一下,顺着夫郎的话改口,“像我也行。”
谁都未曾料到短暂的幸福光景会在某一日彻底摧毁,那一日元白还记得婆婆第一次夸赞她,心里不禁散泛愉悦。
“你算账记账确实厉害。”云薛琴合上账本,终于高看她一眼,“你之前学过?”
“是,以前跟账房娘子学过帐。”
“哦?那为何你没去做账房娘子?”
“之前在永泰钱庄做过一段时间,后来就辞了没去做了。”
永泰钱庄可是最财大气粗的钱庄,遍布全国各地,她们宿州城坐落一间,邻城也有一间,而云家也是永泰钱庄的贵客,存兑了不知多少银票元宝。
普通老百姓若是能到永泰做事绝对是很了不起了,更何况还是钱庄里的账房娘子统筹着无数钱财往来,听说工钱也高得惊人。
“你自己辞的?永泰的账房娘子可是门好差事,多的是人削尖脑袋往里钻,怎么你就不肯干了?”还来她这茶庄干白工?这半句话云薛琴没说出来,只是好奇得很。
“邻城永泰钱庄缺人,要调我过去做事,那时的打算是不愿离母父身边太远,她们年纪大,怕没人照应,就辞了。”
还是个孝顺的孩子,云薛琴见过亲家几次,确实是朴实善良的人家,世上没有母父会愿意自家女儿入赘,但亲家非但没有怨恨她们云家“抢”走她们的女儿,导致无法待在她们身边尽孝,反而还多次交代她把元白当成是自己的女儿尽管使唤吩咐。
“其实你也可以把母父一块带到邻城生活,你在永泰干事比你母父辛劳卖包子要挣钱得多,也许几年之后就能自己置购屋宅一家人和和顺顺过上不错的日子。”
如果她选择去了邻城,也许儿子就嫁不了她了,就能乖乖听话地嫁给杜小姐。
但云薛琴平心而论,若她们云家只是普通人家,元白这种样貌端庄,性子纯良又有好差事的媳妇是真要抢着争着给自己儿子说亲的。
元白不是没有想过,把她调去邻城是因为邻城那间永泰钱庄更大,需要更厉害能干的账房娘子胜任,工钱自然也更高,并且只要她跟母父开口,母父自然支持愿意陪她一起去邻城的。
她却放弃了,只是因为她有个很可笑的理由,那就是她答应过小时候的云修要留在宿州城——
“夫人!!”有人在门外急促敲门,敲得人心烦意乱。
“进来!什么事这么急?”云薛琴压按着太阳穴喊道,终不似年轻人的脑子,看一下账目就头胀。
元白看向进来的人,竟是云府的侍仆,她先是看向元白的脸色,丧着脸喊了一句,“少奶奶。”
元白脸上没笑,也没有应,一阵麻木地恐惧席卷着身上每一滴血液。
“到底怎么了?!”云薛琴没有耐心等着侍仆吞吞吐吐的说话,厉声叱道。
其实不难猜,元白颤抖地垂了垂眼睫。
云府的侍仆这么着急传信一定是云府出事了,而侍仆一进来就先喊她,垂头丧气的,那极大可能便是云修出事了——
“少爷,少……爷他……小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