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刀
马辩驳。
“是!你刚正不阿,你铁面无私,你奉公守法,可天下不是你这样的。天下是天子的,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而你什么都不是。”扶溪轻蔑地看着她,“你就是一个只会欺辱我的混蛋。”
被他冷言谩骂,陈丝秋在意的那点女子脸面被彻底踩地跺烂。
她恼怒地抓扯他的衣襟,跪压于他腿间,低吼道:“好啊!说得真好!你说我混蛋,那我就混蛋给你看!不然真对不起你的‘赞言’。”
扶溪不顾自己领口被她如何拉扯,露尽春光,用手中还未制成的粗糙萧管捅着她脖子微微下陷的咽喉处,眼里带着极具阴霾的怨恨,“你再对我用强试试。”
陈丝秋手一顿,看着他那双怨恨至极的眼神,瞬间落入刺骨深渊。
她嘴唇勾了勾蔑笑对他道:“你是不是傻啊!你想杀我,用这个破竹子有什么用?”
打掉他手里的竹子,抓着他另一只捏着刻刀的手一同带到自己脖颈处,亲手“教导”着他,“用刀啊!往这里捅!狠一些!深一些!我可能不会一下子就死了,你多捅几下!”
扶溪清冷的面庞终于侵染上了些许恐慌,他双手抓着刻刀拼命往回收。
陈丝秋仍抓紧他的手让锋利刻刀往自己脖子上划,一丝淡淡的血线划出。
“怎么了?你还会不忍心吗?”
刻刀抛在地上,扶溪伏于案上喘气,拳头紧握,睫羽颤颤轻阖,声音冷冽,“疯子。”
“对!我是疯了!”陈丝秋双目赤红,躁郁地起身徘徊,“当初是谁先招惹我,攀附我的!现在你有靠山了,有你那有钱的妹妹帮你,你就想甩开我了是不是?”
“我在你眼中从来都是一个工具,有用就唤来,没用就抛弃!”
扶溪渐渐平缓,不想言语。
她站定看他,他低垂着脑袋没看见她眼里竟泛着泪光,“扶溪,你误我啊!你耽误了我这么多年,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之意吗?”
“若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娶夫生子,孩子都长大四处撒野去了。”她母父到死都没有见到她娶夫生子,就是为了这个男人,她不孝。
“你若不愿等,你娶别人就好了。”扶溪缓慢直起身子,从屉子里重新取出一把新刻刀,“我事未成,不想跟你走。”
又是这种说辞!她真的是痛恨极了!
倘若没有遇见过他,没有喜欢过他,她一定是顶天立地,逍遥自在,不必为这些情情爱爱所纷扰。
陈丝秋捡起地上衣物一件件穿上,又恢复她威严厉色的捕头姿态,“我在北方待着的那些时日也不是一无所获,京城的朋友替我搜寻到了一些线索,很快我就会知道你的身世,你和你那妹妹想做什么了。”
她甩门出去,扶溪仍坐立于案前,静静的用利刀削着一根新的紫竹。
元白刚回府,云薛琴就找她谈及小虎之事。她知道像这样死于荒野,凶手定是难寻,念及伺主情谊,还是尽快把人埋葬为好,别让人死了还没个好好的安葬之处。
元白应下,答应会把小虎的后事处理妥当。
她回到屋里,没听到响动,以为云修去奶夫那儿抱孩子了,立于屏风后更换衣服。
刚把便衣往手臂上穿,一双手突然抱紧她的腰,在她背后黏腻细软喊道:“小白——”
被爱人唤着小时候的旧称,元白眼里黑雾翻涌,撇头向后看去,只瞧见他垂柔而下的青丝。
“你一直在屋里?”
“嗯。”云修也不怕害羞,“我一直看着你更衣呀,只是你没注意到我而已。”
元白脸上不觉笑了笑,他刚刚肯定是在哪儿藏起来了,不然她不会看不到他的。
摸了摸他的手,温软柔滑,堪比上乘名贵的羊脂玉,“乖乖夫郎,松一下手,等我把衣服穿好再同你说话好吗?”
云修不想松手,双手肆无忌惮起来……
“别…我有些痒了。”元白捉住他不安分的手,不肯放。
“我给你穿。”听到他这么说,元白才肯放开他的手腕把他整个人拉到自己跟前。
他头上松垮挽着一根润色玉笄,脸颊微微泛着潮红,凤眼低翘,失了往日张扬的矜娇,多了几分顺从的乖巧。
低头轻吻他光洁额头,眼眸爱意倾泻,“在家中会不会乏闷无聊?”
云修伸手给她着衣系扣,神情专注,“有那么点。每日都是看宝宝,问候娘爹,便没什么事了。”
元白瞥见他颈项上的一缕红绳,说道:“正缘方丈云游归来,过两日你我去福泽寺给你换个平安符。”
“为什么呀?”云修奇怪地摸出自己脖子上的四方平安符,“它也没坏,为啥要换?”
因为它被人戴过了。
元白不想把这种膈应人的事告诉他,淡淡道:“换个更好的,它丢过一次,难免晦气。”
云修手尖摩挲着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