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蛇
风光,尽显着几分矜持贵重。
元白不由走到他身侧,手掌贴合他的手背,“我来剪。”
云修轻易的把银剪子让给她,没好气道:“都剪好了,你来什么?”
一个眼神都懒得吝啬于他的妻主,退后了两步,徐徐从她身旁绕过,元白眼眸向下,瞥见他流光浮纱般的宽袖漫不经心拂过她深色罗裙,如一支羽毛轻轻从她心尖扫过,舒服得眼皮松软,涌上一股困意。
手里的剪子残留着云修指腹间的温度,意兴阑珊放下,紧迫追随夫婿的身影,“去哪儿?不早些睡?”
只听见一阵拨弄清水的声响,云修从水盆里浸湿着干布,冷不丁听她冒出这样一句话,细眉皱起,一边把擦布从水里捞起拧干,一边侧着身对她嗔怒道:“我能去哪儿?我有哪儿可去?倒是你大半夜去哪条花柳巷子鬼混了?”
“我没有。”元白急急忙忙解释,“明日不是——”
“来我跟前说!”
元白听话地走到他面前,星眸示弱般瞧着他的脸色,霁月眉目舒展,郁着冷冷清疏。
他展开一点湿布,抬手,露出手腕一截凝白,不轻不重地伺候她洗脸,从额前一直往下。
温热的布湿润着皮肤上的干燥,元白安心地垂下眼帘,让云修擦拭自己的脸,直至睫毛沾湿,她微微撬开眼缝,眯见他把湿布翻了个面,向着她的脖子,连忙抬高颈项,方便他擦拭,比孩子还要乖巧。
“明日不是要去福泽寺吗?我不放心又重新打点了一下,怕少了东西。”
云修手指曲卷着布,挽着她的颈后,另一只手拨开她的领口,好让湿布能擦拭得更深些。
他也就随口说说,想也知道她不会去做混账之事。不比之前,他比谁都相信她,小白是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
贴身闻着她身上没有奇怪的脂香味,才肯把目光懒懒落进她眼里,浮现疑色,“需要这幺久?”
“还去马厩喂了马,马儿没吃饱,怎会有力气跑?”
云修勾着冷笑,“不叫马娘去喂,你这个少奶奶大半夜去喂马,你不觉得可笑?”
元白含糊着嗓音,越发低沉微弱,“喂马挺有意思的…”
“对,马比我有意思,你怎么不去陪马睡?”云修抽回手,把布扔进水盆子里。
“别生气。”
云修背着她不理睬,盯了一会儿铜盆里的布,复而又把手伸进水里。
元白忽而闭住了嘴,走近了两步,伸出手碰到他曲起的光洁手肘,纱袖轻滑,她轻轻上扯,就露出整只洁白玉臂。
她爱不释手般轻抚着,一点也没惹到他不快,任由动作。
“你穿这个真好看。”元白真心夸道。
云修冷哼,“别转移话题,我生你气。”
“真的,看起来真舒服。”
云修转过身,嫌恶道:“别用你喂过马的脏手碰我。”
元白立马把双手老实垂在裙侧边,不敢触碰,下一刻她的手就被夫婿捉在手里,被复洗过的湿布仔细擦洗。
“好像我第一次穿一样,我以前穿过,不见你夸。”他蓦然轻声道。
“很少,就一次。”
“你还记得?”
“记得。”
“你那时不仅没夸我,还一直不说话,我还以为你讨厌,嫌我不自重。”此后他再也不敢穿了,今日偶然翻了出来,与她解开心结后,他倒是有了再次穿上的勇气。
洁净双手,元白把他手里的湿布放回盆里,紧扣着他的手指走向床榻,“妻夫之间说什么自重?哪有这般生分的妻夫?那会儿我眼睛都看直了,自然说不出话。”
趁着云修还没发作,匆匆又添上一句,“当然现在也是。”
果然云修立刻给了她一记刀眼,眼神很狠,脸上却掩不住几分欣悦,作势要从她手里挣脱,扯弄了几下,反而被她搂上床。
看着落下的床幔,云修推开她的亲近,口是心非道:“烦。”
“怎么了?”元白静下来,也不碰他,她的云修怕是真生气了。
云修掀了掀眼皮,瞧见她眼中的自己,黑色瞳仁里挤满了渺小模糊的剪影,复而垂下脑袋,“独自守着空房等你回来,感觉可真寂寞。”
元白没在意,笑道:“我又不是不回来。”
他沮丧地点点头,缓慢无力道:“可就是气你让我等着,我一个人睡不着。小白,我可能就像那草树里的菟丝子,只有缠着你、依附你才能活着。”
元白微微愕然凝视着他,笑意不减,“说什么傻话?除了我和婆婆,以后冬儿亦能作为你的依靠。”
“我知道,我知道。”云修扯出一抹淡笑,“有时候挺羡慕谭宜的。”
“羡慕他什么?”不嫁人吗?元白抿了抿唇,她丈夫这个所谓好友没什么特别的,在她眼里平庸且厌烦,特别之处就是不嫁人,甘愿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