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晚上，熄灯以后，张晚趴在床上，双手撑着脸，一脸的幸福甜蜜。

“安安，你觉得周鸣岐身边那个男生帅不帅？好像叫时鹤来着。”，苍天有眼，陈长安压根就没注意到周鸣岐旁边还有别人！

“没注意，怎么了，张大小姐要挑壮丁吗？”陈长安笑着问，“p！本小姐是要选男朋友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校园恋爱！”张晚掐着腰傲然道。

陈长安震惊的看着她问，“你喜欢他们那种？”她在自己胳膊比划大块的肌肉，“当然了，难道你不喜欢吗？多有安全感。”张晚疑惑，“可是你都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陈长安顿了顿，想到学姐说的那句话，又道，“而且，学姐说，航空部都是渣男”

张晚奋起反抗，“你看周鸣岐多绅士多体贴啊！你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人，说不定他就是白里透红，与众不同呢，我宣布周鸣岐就是我的新晋男神了！”

陈长安想着那个人的小麦肤色，犹豫了一下，想提醒张晚她的男神其实不白，结果那家伙已经趴着睡着了。

第二天，刚起床的时候陈长安就感觉小腹疼得厉害，站了半天军姿更是虚汗流个不停。刚想请假，就听见熟悉的音色从面前传来，“教官，艺术老师想找几个会才艺的女生去排练节目”。

张晚激动的扯了扯陈长安的袖子，小声说，“长安，咱俩去吧，不用军训！”陈长安一听不用军训，当机立断举手报名。

十几个女生向艺术厅走着，嘁嘁喳喳的说着话，周鸣岐回头看见陈长安慢悠悠的走着，脸色苍白，眉头还紧紧蹙着。便落后几步，搀了她一把。

“陈长安？你要不要去医务室休息一下，我看你脸色不好”，周鸣岐看着陈长安道，“没事，只要选上节目，我就不用再站军姿了！”陈长安颇有破釜沉舟背水一战的气势。

一进艺术厅的大门，陈长安就被室内冷气吹的连打两个喷嚏。张晚担心道，“长安你别是感冒了，昨天也吹了空调”，话音刚落，就看见周鸣岐拿过来一摞海绵垫，

“大家分一分吧，等下要坐在地上，比较凉”

陈长安抿了抿唇，接过周鸣岐递来的垫子，低声道谢。

周鸣岐走后，张晚瞪着眼睛和陈长安说，“我男神是为了你专门拿的垫子吧？怕你不自在，才顺便给我们也拿了！”，陈长安赶紧捂她的嘴，张晚这才发觉到她刚才声音有点大。现在大家都在看她们二人，那几个女生用带有敌意的目光丝毫不掩饰的打量着陈长安。

但陈长安的性格也不是吃素的，莫名其妙接受被别人非善意的打量让陈长安很不爽，再加上生理期的不适，陈长安这个小炮仗直接就炸了，

“看nm呢？烦不烦”

陈长安冷着脸说道，那几个女生收回目光，其中一人小声嘟囔，“声音难听的要命还敢上台表演”。虽然不服气，但陈长安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初中抽烟太久，她的嗓子变得有些沙哑，不像别的女孩子那样动听。

“关你什么事？”陈长安站起来走近那个女生，拧着眉道。那女生弱了气势，低头不语。

艺术老师的到来让此刻的僵局略微缓和些。“我姓韩，叫我韩老师就行”，她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同学道，“咱们节约时间，现在排队，按顺序上台表演”，她指了指中央的小舞台，“都表演完之后我再决定留下谁”。

陈长安再次深深的体会到和大家都差距，每个人都有特长，甚至是专业水准，看着她们从包里掏出她没见过的乐器，连刚才那个女生都有专业级的钢琴证书，陈长安不禁心酸的想:

我呢？我什么都不擅长，也没参加过比赛……

终于，轮到陈长安上场，她沉吟片刻，鼓起勇气道，“老师，我的表演节目是声乐演唱——《烂泥》①”。

伴奏响起，陈长安带着浅浅鼻音的独特嗓音随着音乐飘荡在大厅中

噢多么美丽的一颗心，

怎么会怎么会，

就变成了一滩烂泥，

噢多么单纯的一首诗，

怎么会怎么会，

都变成了讽刺。

原本略微沙哑的声音在话筒的传导后变的颗粒感十足，微微的鼻音仿佛和歌曲呼应似的，略带叹息的尾音结束，全场寂静。

①《烂泥》:出自草东没有派对的专辑《丑奴儿》，《丑奴儿》来源于辛弃疾的名篇，刘立解释说是因为这首词的上阙蕴含一种“父辈思维”。与辛弃疾创作的环境不同，“少年不识愁滋味”后世大多用来形容小孩子不懂事，到了清朝更是被吴敬梓在《儒林外史》中与“老来方知行路难”做对比。“大人们总认为孩子年纪小就没有话语权，可我们的快乐、忧愁、愤怒同样是认真的，取这个名字也是想表达即使没有人在听，我们也要唱出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