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我怕
“这么个扰人眼的玩意儿我都受不了,缪荀衣你还真舍得让你家那柔柔弱弱的王妃来看?”贺清河虽是这么说着,但是看他脸上满是兴味,应该也是对裴檐雨惊慌的样子极为感兴趣的。
“有何不舍?”缪荀衣也笑得满不在乎。
裴檐雨乍一听到死尸的恐惧在此时也消去许多,她心里头跟明镜似的分得很清,一味的害怕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倒不如好好看看到底该如何处理这棘手的麻烦。
目前自己最担心的事是,这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沂水死尸不是人祸,而是自己未来的预言。
毕竟连自己重生一事都发生了,已经死去的自己又以这种形式回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当务之急,还是顺着这二人的心思,去看看那尸体有什么名堂。
裴檐雨顺着的二人所言,缓缓地一步步踱步向前。秾艳的眉目低垂,纤纤素指缴乱了衣袖,活脱脱的便是一位犹豫害怕的柔弱姑娘。
缪荀衣挡在这具尸体前面,而贺庄河则站在一旁环胸看戏,若裴檐雨想要去望一眼这尸体,那只能从缪荀衣身旁路过。
裴檐雨并非是真的不敢看,甚至她还需要仔细端量。此刻这具浮尸被缪荀衣挡着,她只能在心里头干着急。
裴檐雨从缪荀衣身旁小步挪着,刚瞥了一眼他身后的那具浮尸,抬眸便撞入缪荀衣多情挑起的眸中,里头映着自己故作害怕的神色。
缪荀衣这么些日子来,也是第一次与裴檐雨挨得这么近。
仔细看过他才发现,裴檐雨虽然一张面容生得冷艳决绝,但若仔细端详,也不难看出她不过是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儿。
她眼角处不自觉的微红,她的眸光闪动。
她也会害怕,也会畏惧,也许也会对自己莫名其妙联姻带有怨气。她也只是缪疏清用来羞辱自己的一颗棋子,无端被卷入恒国的纷争。
也不过是个无辜之人。
缪荀衣暗叹,握过裴檐雨的手腕,止住她进一步向前迈的步子。
他的眉目间忽地笑开,狐眸微弯,便是这副面相,对谁都会显得风流与柔情,“王妃既然这么害怕,那便不看了吧!”
裴檐雨:“???”
这夫君,脑子八成是有些问题。
缪荀衣只当她是害怕至极还未反应过来,便将她扯入怀中。
他的长臂环过,轻轻地将手盖着裴檐雨的肩上,在二人之间留下两掌宽的距离。动作虽是亲密,却无冒犯之意,“至少,本王不像那贺小子,不懂得怜香惜玉。”
裴檐雨想看尸体无果,被气得牙痒痒。
那一旁被缪荀衣无意中伤的贺清河,也被气得牙痒痒。在一旁又蹦又跳,直接张着那极为能说的嘴开始骂道,“你个狗日的姓缪的,我不怜香惜玉?”
“那雪月楼的妹妹可是一个一个都期许我留着她们的,不像你,不会说话也没有风情,她们可都在我这儿说了你不少坏话呢。”
“咋俩不都说好不娶妻不生子,一辈子潇洒快活的嘛?你怎么就应了缪疏清那只老狐狸娶了女人,现在你是什么意思,在这里故作深情护着她?”
“成亲的时候你跑到哪去了?那苏家的那个泼妇散布谣言的时候你又在哪?”
“简直虚伪!”
“还有这女人一看就知道没安什么好心,她不还是从沂国那边来的?”
这样的贺庄河,缪荀衣早就见过不知道多少次了。狐眸轻瞥过炸成一朵炮仗花的贺庄河,带着狡黠的笑。
他与这贺庄河也算是三年的酒肉朋友了,这贺家小公子仗着自己爹在镇中的威望和他爹的宠爱,平日里也是一副嚣张跋扈,无所畏惧的样子。
可是他有个不能触碰的痛处。
这贺庄河曾向自己的心上人下过聘帖,被人家以不懂怜香惜玉的名头回绝,自此就再也听不得别人这么说自己。
估摸着缪荀衣此番也是想存心去气气这贺庄河,笑中带了些嘲,“那缪疏清没那么傻,来闹个事情祸害自己人。这沂国长公主至少不是他那儿的人,你这么蠢······”
“也怪不得人家不要你。”
这贺庄河一开始还只是骂着缪疏清,听了这句后,直接连带着裴檐雨一起骂,“哼,狗男女!成亲了不起啊?小爷我走了,不跟你们玩儿了。”
裴檐雨闭眸哀叹,你们吵归吵,闹归闹,能不能别扯上我啊!
自从加入临安王府,裴檐雨不是在被骂,就是在被骂的路上。若是一回两回也就罢了,若总是如此,多少也有些倦烦了。
贺庄河咬牙将手中的折扇狠狠一扔,“啪”的一声,名家题字作画过的折扇边划出一条弧线,落入江中。
而贺庄河则高傲地给二人留下了一个气冲冲的背影。
贺小公子走了,缪荀衣的手却还环在裴檐雨的身上。二人离得近,裴檐雨发顶上微微翘起的发丝才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