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的笑
甚尔有一个星期没有再出现,凛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他是怎么冲破五条家外墙的结界的。
她住的这个地方虽然不在五条家的中心,但是哥哥也是亲自来给她看过结界术师布下的防御是否可行,一旦有陌生的咒力来源,几个哥哥和守卫们的房间都会有提示。
所以最开始甚尔翻进来的时候,凛非常担心会有人来看到她行凶,她几乎是用了仅剩的全部力气,但仍然像一个即将断裂的绳索一样,心惊胆战,一崩即断。
但最后没有人过来,整个宅子除了她没人知道有外人入侵,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五条悟刚刚出生的时候,有许多诅咒师接了悬赏要来抢夺五条悟。
他们中的大部分刚刚翻进来就会被四面八方涌出来的护卫按住。
能够杀到中心的诅咒师少之又少,凛只碰巧遇到过一个。
那是一个化成人形的咒灵,那个族群会凭借它们的方式繁衍,据它所说它们和六眼世代结仇。
它隐藏咒力化作一团泥水,在一个狂风乱作的深夜,沿着草木成功到达了五条悟的院子。
悟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太好,五条悟婴儿时期,很多时候都是凛在夜晚侍奉。
那个风刮得人倍感寒冷的夜晚,门外的守卫都因为屋内暖融融的灯光有点昏昏欲睡。
那一团咒灵才能顺利摸进屋内。
守在烛火旁看着乳母缝针线的凛,几乎第一时间意识到有人入内。
那团泥浆在暖黄的烛火下变成了一个少年的形象,凛非常不合时宜地想到了河神的形象。
那个咒灵的手臂屈身自如,它很快拍晕了张嘴尖叫的乳母,她的尖叫声戛然而止,甚至被外面东倒西歪的树木擦刮声淹没。
可能就是这个不合时宜,她离谱地问了一声。
这个疑似河神的咒灵竟然真的一愣,它那双浑浊的眼神开始灵动起来,声带发出的咕咚咕咚的气泡声逐渐变得清晰。
但它讲了什么故事,凛并没有关心,凛在冷汗淋漓中波动了地板下的机关,哥哥马上就会得到通知。
在外面的人冲进屋内的同时,凛从咒灵滴着水一样的泥塑手臂中抢下了襁褓中的五条悟。
那个时候的凛也就十一二岁的样子,凭借这个,凛获得了出入库房的自由,那是哥哥对她的感谢。
五条家的这个外层结界是世代家主请的的天元家的后人亲自印下来的,它甚至可以估算来者的威胁有多大,并提供相应的提示。这件事发生后天元家的人又被请了过来,再加了好多层对于咒灵的防护。
甚尔第二次闯进来仍然没有任何警示,凛开始怀疑他的战斗力是不是不足为惧。
但甚尔和她简单比划两下仍然让她毫无招架之力,甚尔刚走的晚上吗,她就收好了一个星期的物品,申请去照顾五条悟的饮食起居。
那是整个宅子最安全的地方。
凛去五条悟那之前先去了哥哥院子。
她的嫂嫂,是一个不怎么露面的漂亮女人。
“嫂嫂,我来看你了。”
凛脱了鞋,踏进屋内,嫂嫂的屋子有最舒适的温度和湿度,但就是一片昏暗。
她似乎从来都不喜欢阳光,她的房间四壁的窗户里还挂了外国复古的帷幔,总是紧紧拉着,晚上才会打开透一些星光和虫鸣进来。
从一片光明中踏进黑暗,凛花费了一些时间适应这个黑暗。
没有听到嫂嫂的传唤,凛不敢贸然前进。
过了三分钟,凛听见侍女从房间内走出来的声音,她才抬脚往前走,侍女和她擦肩而过退了出去,把门关上了。
然后屋外明亮的天光被吱呀一声的木门隔绝,凛看着墙壁上星星点点的温暖烛火,走进大厅,右转就是嫂嫂的卧室,她正斜靠在床上,
她的身姿被层层叠叠的被褥包裹,一张巨大的毛毯搭在她身上。
凛走了过去,坐在侍女准备好的床边的小凳子上。
凛伸出手帮她把柔软的毛毯拢了拢,那张花色艳丽的毯子是母亲带着她亲手做的,几年前就送给了嫂嫂,那本是母亲用来讨好新一任家主的不值一提的东西,但凛却意外地非常喜欢。
凛发现嫂嫂也非常喜欢,她几乎一年四季都盖在身上,从不让家里的下人浆洗,哥哥会连带她的其他昂贵衣服送出去让人干洗。
即便她保护的很好,几年过去这个毯子还是出现了一些陈旧之色。
母亲采购的是磅数很高的柔软棉线,是靠手一根一根编织而成的,用了非常高贵耐看的带金丝的银灰色,又在上面用勾针钩上了凛挑选的图案,彩色的花卉小鸟一类的,平铺整个毛毯,本来是为了配合嫂嫂的尊贵身份,到最后变成了孩童的风格。
母亲看着凛挑选的毛线颜色,倒是没有多说什么,依然心灵手巧地勾了好多漂亮的图案,缝在毯子上。
母亲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