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京都（4）

苏苏一个激灵从地上弹起，双手举高，扬声回道：“我是！”

说话的人似乎第一次见到苏苏，见是个小姑娘皱起眉来，原本硬朗疏离的脸更多来一分冷漠，半分不屑。

但只片刻他已敛去了神色，沉声说道：“大人有请，苏姑娘请随我来。”

“哎，来了！”

苏苏小跑过去，亦步亦趋地跟在那人身后，经过火师报名处，又走到一处长廊右转之后来到一座刻着火焰纹路的房门前。

门外摆着各种各样的花，苏苏对植物没什么研究，但依然认出来其中的牡丹和兰花。她没想到这火师坊竟也有如此“雅致”的地方。

房门虚言，带路的人站定，冲着里面回道：“大人，苏苏带到。”

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笑容可掬，看起来和蔼可亲慈眉善目的中年胖男人，男人皮肤很白，更趁出了其一脸的富态。正是火师坊管事的，正七品官张正。

张正一出来先睨了带路的人一眼，然后才带着笑意，对着苏苏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就是苏苏，苏姑娘吧，快请进。老朽姓张名正，正是这火师坊的主事。”

都说做官的官腔大得很，这官就很是随和嘛！苏苏如是想着，抬脚迈了进去。

屋内一个小厮模样的端了茶水，苏苏连忙谢过。

张正打量着苏苏，小姑娘个子不高，衣着朴素，样貌虽算不上上乘，但也算可爱。

难不成现在的大人物都喜欢这类型的？

张正心里嘀咕。

一个小小的火师他可以随意任用罢免，但这人可是受了两方人的关照的，两方都是大人物，随便哪个他也得罪不起啊。

“苏姑娘，您看，除了火师您还想在咱们火师坊当个什么差事？”

除了火师？可是她就是想当火师啊。

苏苏不明所以：“大人，我就想当火师，是我的考试结果不好吗？”

张正心里一紧，这哪里是什么结果的问题，更何况火师考试从来都是走个流程罢了。

“苏姑娘啊，这火师又脏又累，钱还少，你看看吴江，刚来时多么帅气的小伙子，如今不过三十岁已鬓发皆白。不如当我的书吏，苏姑娘意下如何？”

张正指了指站在身边的带路人吴江。吴江确实一脸沧桑，苏苏很是赞同，但这和她当火师有什么关系？

略一思忖，苏苏问道：“书吏可以出外勤吗？”

“自然不用，钱多还轻松，最······”适合姑娘你了。

“那不行，我还是要当火师的！”

张正话没说完就被苏苏一口打断。

为了理想脏累又算什么，成日里和书本打交道才无趣的紧呢。

张正一口气没下来，张了张嘴。他稳坐火师坊主事十余载，还第一次见到这么死心眼要干累活儿的人，若是其他人来，敢这么拒绝他，他一定骂的对方恨不能回到亲娘肚子里。

但苏苏不行。

张正好歹干了多年主事，其他的本领没有，左右逢源的手段倒是一流。见第一招不奏效，立即开启了第二招，一张笑脸不过瞬间已变得为难委屈起来，很有川剧的效果。

“苏苏姑娘啊，不瞒你说，老朽不过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这上头人打架咱们都是遭殃的命。火师这个事儿老朽实在难办啊！苏苏姑娘不愿当书吏，不如当个火师助手，您看如何？您放心，这火师助手定然和火师一样的待遇！”

火师助手？她似乎没听过。

“待遇一样，也是可以出去救人的吗？”

“自然！”

“好！我就先从火师助手做起，等我做的好了，张大人可以给我升职吗？”

“这个······这个苏苏姑娘做的好，日后咱们什么都好说。”这火师坊可不是什么良善之地儿，一个小姑娘一时新鲜，约莫也新鲜不了几时。

“那就好，我今日就入职吗？今日是有薪俸的吗？”

“自然，一日十八文。”张正擦汗，这小姐的爱好他不懂，不过煜亲王的信上只说通融一下，另一位大人只说不能让此人过了火师考核，他如此做，应是两头不得罪了吧。

苏苏高兴极了，她这可是终于在古代有了第一份工作了，虽说和前世的后备消防员类似，但努努力很快就能转正啊！

“多谢张大人了！听说火师有专门的宿舍。”苏苏怕张正不明白宿舍是何物，赶忙解释道：“就是住处，专门的住处，我也有吗？”

哎，好好的王府别苑不住，他们火师坊的住处还不得他专门安排。张正虽心烦犹疑，脸上却笑意盈盈：“自然，苏姑娘若想住，自然有。”

“多谢张大人。”

“好说，好说，日后，你就跟着吴江吴队吧。”

说着他示意了一脸便秘模样的吴江，吴江还想拒绝，被张正一记眼刀将反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