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点

台阶，潘西就感到前方的珀西忽然停了下来。她漂浮的身体因为惯性向前轻轻撞上了他的背脊，还没来得及疑惑，男孩紧绷而恭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晚上好，斯内普教授。”

珀西的声音在狭窄的石廊中发出淡淡的回音，潘西猛地睁开了眼睛。

“Well, well，瞧我发现了什么——”伴随着熟悉的嘲弄，一张蜡黄的脸从石阶下浮现，“格兰芬多的级长，还有我学院的学生，”男人慢慢移动视线，卷起嘴唇，轻声细语的腔调让人如坠冰窟，“在十一点之后还在城堡里乱逛。”

越过珀西的肩膀，潘西迎上那双黑洞洞的眼睛，只庆幸自己的脸色应该已经不会更糟了。

珀西在此刻展现出了潘西意料之外的勇气，他虽然浑身僵硬，却顶着斯内普汹汹的气势在三言两语间说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听完珀西的解释，斯内普毫不意外地发出一声冷笑：“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斯莱特林的女生寝室有了救人治病的功能。格兰芬多扣五分，韦斯莱先生，因为你作为级长的失职。”

珀西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斯内普在他有任何申诉之前就继续厉声道：“如果你不想因为夜游再扣掉十分，现在应该马上回到格兰芬多塔楼。帕金森小姐的事情我会处理。”

珀西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他松开了手上的带子，侧身离开时对着潘西投去了冰冷愤然的一瞥。众所周知斯莱特林院长是绝对不会扣自己学院分数的，而他今天不仅没有给她扣分反而还因为好心丢了分。

但潘西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再去理会珀西了，她在此刻甚至感受不到脑袋里像是要裂开一样的疼痛。开学之后她确实想要引起斯内普的注意，可现在升为“问题学生”显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这样的关注非常不妙。学校里她最提防和警惕的，一直都是面前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

随着珀西脚步声的远去，重新笼罩下来的沉默令人窒息。

漂浮咒并没有被解除，潘西依旧在距离地面十厘米的地方上下轻微地飘动着，没有一滴血色的脸看上去和一只幽灵没有太多分别。

她松开手掌，最后选择彻底释放内心的恐惧，因为这样才更符合一个十一岁女孩儿的心境。

“我很抱歉，先生。”她低下头，肩膀在那道漆黑冰冷的视线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我去猫头鹰屋送信……回来路上突然开始不舒服……”

“谢谢你，帕金森小姐，我有耳朵，也有眼睛。”斯内普慢条斯理地说着，掏出魔杖轻轻一挥，潘西立刻感觉到自己漂浮的身体上仿佛多了一根无形牵扯的细线。然后他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两秒，忽然抖动手腕将一个黄色的咒语打进了她的体内。

潘西抬起头，心中顿时升起了不详的预感。紧接着像是验证她所想的那般，两人之间的空气里突然浮现出了几个闪烁的字符。虽然从她的角度看去那些字是完全相反的，但她还是迅速认出了那几个字——

「魔力透支」

她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随着金色光芒的淡去，斯内普眯起眼，对着潘西缓缓露出一个冷酷的狞笑：“看起来我还是太低估你了，帕金森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