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城外灵岩山
坊间传闻,姑苏城外有一座灵岩山,灵岩山上有一寺庙曰灵岩寺,灵岩寺有两样镇寺之宝,进寺祈愿很是灵验,是以香客不绝,只是偶尔上山进香的人们会误入山脚的一座宅院,宅院大门上没有匾额,只在门前立了一块怪石,上面刻着四个字:云霓玄都。进过这“云霓玄都”的无一不称,那里水榭亭台、雕梁画栋,鸟语花香、四季如春,其中美娥穿行,往来男子俊俏不凡,无愧“云霓玄都”之名。
亦曾有人问过灵岩寺住持,这“云霓玄都”为何?老主持笑答:“心在仙境,便身在仙境。”
这故事便要从姑苏城云霓玄都说起……
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宜品茶、焚香、听曲以及……寻衅滋事。
玉镜顺着云霓玄都小廊,哼着欢快的小调跑入向澜房间,无比热忱的邀请他到姑苏城里赏花。
向澜放下手中棋经,看了眼窗外开的正好的芍药牡丹,端起白瓷茶盏喝了口茶才慢悠悠重复道:“赏花?”
玉镜抢过他手中茶盏喝了口,皱眉道:“这红茶怎的这般苦。”她快速把茶盏放回向澜面前,掷地有声道:“对,赏花!”
江南人杰地灵,姑苏城钟灵毓秀,而风雅亭便是这姑苏城内供才子佳人们吟诗作文,赏钟鼓丝竹之声的地方,现在风雅亭的瞿老板娘嘴角都快咧到耳朵了,只因今日风雅亭来了位江南第一美人碧莲,这位美人还准备在这风雅亭弹上一曲。风雅亭内大桌小桌均已被预订,只等这位声名远播的“碧莲”姑娘登场了。
玉镜拉着向澜在风雅亭内刚坐下没多久,便见一位身穿白衫的青年摇着扇子走了进来,他身后跟了三位姑娘,容貌皆上佳,只是在这白衣男子身后皆失了颜色。这男子凤眼上挑,眉目含情,皮肤白皙细腻,眉宇间带着些妩媚,若不是身形高挑胸前又平,直让人认作女子,这男子进门一见玉镜便冷哼一声道:“就你,知道美为何物吗?”
玉镜打量了一番眼睛朝天的白衣男子,笑眯眯道:“呦,这是谁家的姑娘?模样真是俊俏。”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瞿老板娘赶忙将白衣男子拉到座位上道:“哎呦唐公子,真是好久不见,我们兰香可想您哪,只盼能再同公子切磋诗词。‘’
玉镜看老板娘将人拉走,顿觉遗憾,便听向澜恍然喃喃:“原来又过了五十年……” 他言罢端起桌上茶水品了一口道,“这碧螺春倒还不错。”
玉镜很是不以为然:“你看看你,平常喜好不是下棋喝茶,就是养花钓鱼,我看这人间许多人老了就是这样的,还没有任何不良嗜好,既不喝酒打牌也不赌博□□,显得一点儿也不年轻、没有朝气。”
面对玉镜的数落,向澜不为所动,屈指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道:“就你话多。”
向澜这话听来是责怪,实则语气温和,玉镜知道他并未动怒,转头看了看四周的人后凑到他耳边道:“我瞧着好些姑娘都在看你,这受欢迎程度实在不比那姓唐的差,若是你也同他一般时常出来走动,一定也能艳冠整个姑苏城的!”
玉镜这话说的不假,不同于那位唐公子的漂亮孤傲,向澜生了对桃花眼,然眉峰上扬,十分英挺,他惯常带着一丝笑容,显出几分亲近来,穿一身湖蓝长衫,衣摆上以银线绣着几尾鲤鱼,看起来温柔又沉稳。
向澜眯了眯眼道:“又胡说了。”
玉镜便露出十成的诚恳表情道:“真的嘛,在我看来你比唐……”
“碧莲姑娘出来了!”
玉镜话还没说完,便听人群中不知谁大喊了这么一句,便立马停下话头,盯着前方拉着白帘的表演台瞧。
向澜向来知道玉镜心性,便也没有纠结玉镜的话,只是目光也并未落在前方台上,而是盯着手中茶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见从台后袅袅婷婷走出来一个人影,依稀可见玲珑身段,她在琴后坐下,手中拿出个物什点燃,便闻淡淡馨香传出,原来是在焚香,待差不多时,她将香炭放入香炉,然后动作停了停,大约是在静心凝神。
玉镜闻出这香炉燃的是檀香,隐隐约约又似乎有一丝莲花香,周围人都屏息等着自台上的天籁之音,她转头便见那唐公子向她看来,嘴角挂着倨傲嘲弄的笑容,玉镜并不生气,甚至立刻也笑了起来,只是她笑的真诚柔顺,好像完全没看到唐公子的敌意,那唐公子对她比了个“故弄玄虚”的嘴型,便扭过头去再不看她了。
“叮”的一声响起,碧莲开始演奏了。
初时清宵明月、风淡愁轻,如见秋波浩渺、碧波荡漾,渐至一处相思、举酒邀月、百般情致、无人倾听,终现东方既白、空余寂寥,然清意愁绪少有人知,也无用与他人相知。
玉镜知道,碧莲弹得是《清夜吟》,如今虽是夏日,却一瞬间将人带入清冷的境地,她看向周围人,各个如痴如醉,随琴音喜悲,便连那姓唐的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便至琴曲后篇,他脸上倨傲神色已全然不在,眼神痴狂死死盯着白帘,像是要将那白帘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