崆峒山常远
这位叶小姐走过来盈盈一拜,指着玉镜这桌的空位问:“小女子名叫叶一,不知此处可否坐人?”
檀心连忙低头扒饭,玉镜温和笑着,向澜道:“自然可以的。”
那姑娘便坐了下来,她的侍女立马拿了毯子盖在她身上,她低咳了几声:“几位看来都是人中龙凤,来到这里也是为了那本古琴谱吧?”
玉镜拿碗给她倒了杯热水:“天气寒冷,叶小姐身体又不好,先喝些热水暖暖身子吧。”
叶一连连道谢,向澜道:“叶小姐想的不错,我们确实是为了那本琴谱而来。”
叶一脸上便露出神往,她又低咳了两声:“小女子对这本琴谱也很是好奇的,只是可惜小女子自幼体弱,不便远行。”她说完脸上便露出神伤之色,当真令人怜爱。
向澜柔声安慰道:“确实可惜,但这琴谱名气虽大,兴许也只是旁人以讹传讹罢了。”
叶一微微低下头去,她脸上染上几分薄红,略带羞意道:“小女子想请诸位……”
“嘭!”
忽然,客栈的房门被人猛地推开,也打断了叶一的话,随着屋外寒意一起进屋的,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这少女身着粗布衣裳,形容又脏又乱,但脸上尽是飞扬之意,尤其是她的眼睛,明亮至极,逼人侧目,她明明穿得好似一名小叫花子,但举手投足间的气场如若富家千金。
这少女进入客栈后扫视了一圈,掌柜的也一时愣住没上前问话,接着从少女身后走来一男一女,那女子十七八岁,模样清秀,也穿得破破烂烂,但神色慌乱,她缩着脖子,看起来十分害怕,而另一名男子,可不就是刚出去的常远?
此番常远出去,头上的玉簪不见了,想来是也“丢了”,他带着那两名女子走过来,他看到坐在他位子上的叶一,有些讶然:“这位姑娘是?”
檀心仍然低头扒饭,玉镜依然满脸笑着,向澜微微一笑:“不认识。”
叶一楞了一下,起身道:“小女子名叫叶一,灵丘县人氏,与这几位一见如故,因此……”她说到这里,禁不住又咳了起来,这次她咳的十分用力,那柔弱不堪的模样当真我见犹怜,她好不容易止住咳嗽,哑声道,“因此才坐了过来,竟不知原本是有人的。”
“既然如此。”常远身边那位十五六岁的少女一屁股在叶一起身的地方坐下,毫不客气道:“现在可没有你的位子了。”这少女甫一坐下,便拿起筷子吃起菜来,她吃的很快,仿若饿了好几天,但动作却很是优雅。
饶是叶一家教很好,此刻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常远脸上露出尴尬神色,行了一礼道:“叶姑娘,实在抱歉。”
叶一身旁的侍女气急,指着那少女的呵道:“你是什么身份,也敢同我家小姐这般讲话!”
那少女看也不看,只低头吃菜,待腹中终于有了些只觉,方撕了块布条仔细擦了擦嘴:“我是什么身份,还轮不到你来问。”她这样说完,又拉过那位同她一起进来的女子在她身边坐下:“还站着做什么,你不饿吗?”
那女子神色惶惶,如若惊弓之鸟,一时没有动作,少女道:“你不必害怕,那两个坏家伙已经被打跑了,以后再没人能欺负你了。”她转头看常远还站着,问:“你还站着做什么?”
常远便又冲着叶一行了一礼,在向澜边上坐下,这三人都落座后,这一桌子便显得满满当当,确实没有什么位置再留给别人坐了。
叶一的脸色更差了,她虽生在这处这偏僻地界,无京都的热闹繁华,亦无江南的富庶秀丽,但家境殷实、父母偏爱,在这灵丘县还未有人敢这样无视她,但她到底聪慧,忍住怒意对向澜道:“公子可否告知小女子姓名?”
向澜温柔一笑:“在下姓向名澜。”
叶一道:“不知向公子可否遂了小女子一桩心事?你们既然要去楼繁镇看那琴谱,待看后能否折返此地,我家就住在灵丘县西面,你托人一问叶府,人人都识得的,到时小女子必有重谢。”
向澜仍是温温柔柔的:“那可能要让叶姑娘失望了,在下其实并不通琴艺。”
“噗。”檀心当时正忙着低头喝水,闻言便喷了出来,不通琴艺却要去瞧那琴谱,听来实在不可信,可他脸上表情又是十足十的真诚,叫人半点看不出作伪,就连叶一也噎了一下。
少女皱眉看了檀心一眼,啧道:“我还未见过这般不识好歹的,也算开了眼了。”
叶一再是呆不下求,贝齿咬上唇瓣,让侍女接过掌柜手中的东西便转身出了门去。
常远面露不悦:“你话也说的太重了些。”他见少女露出毫不在意的表情,也是无法,对向澜几人道:“那两人果不是什么好人,竟做着截虏倒卖良家少女的罪恶生意,这两位就是我从他们马车里救下来的。至于那两名人贩,我也已经狠狠教训了一番,让他们自去官府认罪。”他说话间,那位十七八岁的姑娘瑟缩的愈发厉害,甚至开始低声啜泣。
那十五六岁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