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鱼汤燠面
盖上盖子便放在一边,又去灶膛底下添柴火,务必使这火烧得旺。
大火烧开后再煲约莫一盏茶时间,等到汤汁变得浓白后,加入豆腐一起炖煮,继续炖制,直到豆腐完全软烂即可。
此时的鱼汤已经是奶白奶白的颜色,看着就诱人,在锅里“汩汩”地冒着泡,一股鱼香充盈了整个厨房。
这边的鱼汤煮好了,锅里的面也已经煮得不能再粘烂了,于是文黎眼疾手快地将面捞起,取方才煮好的鱼汤,又加了盐巴和酱调味,为了不让这面凉了,于是又放在灶里温着。
接下来就是燠面的灵魂,文黎取花椒、胡椒、黄芥末、茱萸、姜、蒜若干,又加些米醋和盐巴。虽然花椒与胡椒价格不低,但文黎想了想,咬咬牙,又往锅里加入许多,只有这样,煸炒出来的调味才够辛辣、够刺激。
将这些调料与胡麻油煸炒稍许,整个厨房里已经各种香味萦绕在一起,有鱼香、佐料的辛辣香,以及被盖过的面香。
只是将胡麻油烧热,翻炒几下,便抬手将这些倒入碗里,只听“刺啦”一声,热油带着花椒、胡椒浇在面上,文黎忍住好大的、想直接把这一碗面自己吃掉的欲望。
不过这一碗面也不便宜,事不宜迟,文黎又去樊楼里租了带着温盘的食盒。刚开始樊楼里的小二还不愿租,文黎又说了好大一通好话,这才租到手。
若是没有这食盒,外面天寒地冻的,自己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燠面只怕还未出馄饨铺便已经冷了。
拿着食盒回了厨房,文黎这才发现,所谓温盘,就是一个厚底、专门用来保温的盘子,温盘有两层,双层内中空,在盘顶部穿两个圆孔,以便注入热水,从而达到保温的效果。
文黎将滚水倒了进去,很快,整个温盘便如火烧一般炙热。文黎美滋滋将鲜鱼汤燠面放了进去,盖上食盒盖子,这才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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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晏如一下了朝便匆匆忙忙往府衙里赶,骑着高头大马在御街上飞奔。
果然昨日的爆炸被御史在官家面前狠狠参了一笔,官家得知后震怒。上朝也不过两个时辰,方晏如只觉得自己将脑袋在裤腰带上挂了两个时辰。
且昨日发生的爆炸,自己一日之内哪能查清?只是今日御史轰炸得甚是猛烈,且又是能说会道的一帮文人,自然整个辩论优势便不知不觉倒向了他们。
方晏如在朝堂上虽然紧张却不慌乱,心中已经大抵知道了一切。若不是卢升,事情又怎会如此?
散了朝,方晏如拾起裤腰带上的脑袋重新安回到脖子上,什么话也不说,只是牵了马,飞奔回府衙去处理爆炸一事。
时日已近正午,大街上人声鼎沸,做好的各类吃食也都推出来卖。方晏如腹中空空,却无半分闲暇,径直回了府衙,拴了马。
路过依旧打着瞌睡的王骞,方晏如敲了敲他的桌案,因今日一早便被官家训斥,心情不好,语气不自觉地也重了许多:“去帮本官买碗汤饼去!”
王骞一惊醒,便见府尹站在自己面前,吓得一点也不敢动,只是府尹今日竟未纠自己的错,又气势汹汹怒火冲天地走了,却又停了一会儿,望着府衙里的红梅花树道:“这红梅花开得不错。”
方晏如其实在说出“去帮本官买碗吃食去”这句话时就已经后悔了,这王骞平日里管着文书账册,是个最不折不扣的文人,自己方才——是不是太凶了……
于是自己走了几步,调整了气息与语气道:“这红梅花开得不错。”
言下之意就是,自己还是个懂欣赏的上司,既然是个懂欣赏的上司,定然不会喜怒无常,故而不用害怕。
然后下一秒,便去操心那起爆炸事件的结果去了,也没空再分心其他。
王骞接了命令,十分疑惑,于是开始踱步:“买汤饼便买汤饼吧,可为什么要在后面又加一句红梅花呢?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可是,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思索半日,终于自作聪明地得出结论:“我知道了!定是府尹想吃梅花汤饼了!”